果然,魏无羡夜游喝酒成功被抓包。因为触犯蓝氏家规,魏无羡被罚抄写蓝氏家规三百遍。
魏无羡抄了将近一夜,第二天早上因为他睡过了头,云梦江氏一行人差点误了拜礼的时辰。
云深不知处,兰室。
“天地自然,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此四则为诸子戒。”
“尊师命。”
听着冗长的蓝氏家规,江厌离面上虽然一副云淡风轻、认真听讲的模样,但思绪早已神游天外。
自从昨日到达云深不知处,她总觉得这里有一种让她极其不舒服的力量,尤其是后山禁地的方向……
“兰陵金氏拜礼。”
就在江厌离走神间,蓝氏那三千条家规终于念完,开始由听学的世家子弟上前进献拜师礼。
闻言,金子轩带着一名随侍走上前去,行礼道:“兰陵金氏金子轩拜见先生。”
金家出手阔绰,金子轩的拜礼是他父亲编就的河洛经世书,整本书都是用金线编成,十分雍容华贵,引得不少其他世家子弟艳羡。
经过彩衣镇的事情,江澄对金氏也没了什么好印象,他回头跟魏无羡对视了一眼,不屑的低声道:“华而不实。”
魏无羡立即赞成的使劲点了点头。
对于金子轩这个“花孔雀”,江澄和魏无羡难得的统一口径,一致对外,他们都不喜欢这个骄奢高傲的预定“姐夫”。
江厌离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警告的看了两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胡闹。
“清河聂氏拜礼。”
因为早上来的匆忙,拜礼开始以后又不好的左顾右盼,直到这时江厌离才发现,她身后站的正是清河聂氏家主聂明玦的弟弟聂怀桑,而跟在聂怀桑身后的随侍竟然是她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孟瑶。
“清河聂氏聂怀桑拜见先生。”
聂氏进献紫砂丹鼎一尊,以表诚意,聂氏的丹鼎虽然不错,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却几乎都在聂怀桑随行的副使孟瑶身上。
“他是谁啊?”
“孤陋寡闻了吧!他就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前段时间他前去兰陵认亲,结果被金宗主派人从金麟台上踹了下来!”
“这笑料可是传的人尽皆知呢!原来他认亲不成便投去了清河,同是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那他……”
听这些仙门子弟聊的热乎,云梦江氏有几个弟子出于好奇也想开口问上几句,可是他们刚一开口,就被江厌离喝止了。
“住口,不许妄议他人!”嘴长在别人身上,其他仙门子弟她江厌离管不得,可云梦江氏的人,她必须管好。
一向温柔淡然的师姐/阿姐这句话中竟带了几分薄怒,魏无羡和江澄当即讶然的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江厌离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开口,可惜正因为她没有回头,她错过了两个人投向她的目光。
孟瑶听着周围人嘲笑、不屑的议论,难堪的低下了头,手指用力扣在了手里捧着的礼盒上,指尖几乎失了血色。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江厌离喝止门下弟子的话。
孟瑶直直的看向了江厌离背影,依旧如那日在云梦初遇一般耀眼。
他不了解江厌离,可是从这么一个温柔平和的女子口中听到这样一句算得上“严厉”的话,还是让他受宠若惊。哪怕对方并无意帮他,只是不想让自家人乱嚼舌根而已。
金子轩对于江厌离开口喝止自家弟子的行为十分诧异,他投向江厌离背影的眼神便复杂的多了。
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妻,他听到最多的评价便是温柔婉约、大家闺秀、举止得体、淡然娴静之类之类的。
在他的脑海里,自己这个未婚妻应该是一个没有脾气、没有性格的平凡女子,说得难听点,就是一个好看的花瓶。
可是从客栈初遇到刚才,他见识到了江厌离与他想象不同的一面。在客栈中,她举止有度且毫不示弱。在刚刚,她语气严厉、气势十足。这样的江厌离,似乎和他想象中的花瓶不太一样啊?
蓝启仁微微皱了皱眉,他只是轻咳了一声,下边的窃窃私语便立即停了下来。
蓝曦臣对人一向一视同仁,他亲自走下来接过了孟瑶手中的丹鼎,礼让有加的替孟瑶解了围,这让孟瑶感激万分。
拜礼继续,云梦江氏上前进献拜礼的自然是未来的家主江澄。
“云梦江氏江澄,江晚吟拜见先生。奉家父之命……”
江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目中无人直接闯进来的温晁极其不礼貌的打断了。
温晁是岐山温氏家主、现任仙督温若寒的二儿子,温晁其人嚣张跋扈,粗鲁无礼,奈何温氏势大,众仙家敢怒不敢言。
蓝曦臣看了一旁的蓝湛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才淡淡的开口道:“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温某只是来给你送个人。再说,我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你们这蓝氏听学。”温晁语气张狂,言语中对蓝氏充满了不屑。
蓝湛被兄长警告不得发作,只能隐忍。
魏无羡性子冲动,并不顾忌那许多,他最看不惯温晁这等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人。
“哦?那温公子送个人的排场到是不小。”
温晁横行霸道惯了,听见有人敢出言顶撞他,他脸色当即一变,怒道:“哪来的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