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很好。
可是,第二天一早,容止醒过来之后,看了看身边依旧睡着的楚玉,神情恍惚,逃一样狼狈的离开了丹凤轩。
楚玉醒过来之后,身边的位置只余一片冰凉。她冷笑了一声,果然是做戏而已,天一亮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清越,府里待的无聊,我们今天出去郊游!”
另一边,逃一样的回到书房的容止,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奏折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甚至连沈遇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殿下……殿下!”
“嗯?”容止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了沈遇,“不是让你去泾州了解情况,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遇打量了几眼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容止,见容止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赶紧回话道:“咱们在泾州的人已经传话回来了,柔然撤军,霍将军带着亲卫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三日后应该就会抵达平城。”
容止想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对了,丹凤轩可有什么动静?”犹豫了一下,容止又开口道。
沈遇微微皱眉,“刚才赵掌事来报,王妃带着清越出府,不知所踪。咱们门口的守卫没拦住……听兰若说,王妃好像去郊游了。”
“什么?!”容止急道:“立即给我派人去找,务必尽快给我找到她!”
&……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沈遇派出去的人才找到了楚玉的踪影。
“殿下,下人来报,在城中的酒坊发现了王妃。”
沈遇如获大赦一般赶紧禀告了容止,他家摄政王殿下这一整天的低气压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
原本泾州撤军,容止有许多事情要安排,因为楚玉不见了,他这一整天心烦意乱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
听到沈遇的话,容止二话没说,当即扔下了手中的书,连衣服都没多披一件,就这么冲出了王府。
几条街外的酒坊,楚玉正拿着一瓶桃花醉边喝边望着天空,脚边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多空酒瓶。
听着琴师抚琴,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迷离,显然是有些醉了。
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楚玉抬眼看了过去,见来人是容止,楚玉苦涩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含糊的低声道:“你来了……容止。哦,不对,你是摄政王,不是我的容止……”
容止闻言微微皱眉,担心的问道:“你今天一天都去哪了?有没有出什么事?”
“去哪?我和清越去郊游了……出事?你在意吗?我是谁?我是刘楚玉!我是山阴公主刘楚玉!想杀我?做梦!”
“有人刺杀你?”容止急忙拉住楚玉的手,上下打量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楚玉讽刺一笑,甩开了容止的手,冷声道:“何必在这假惺惺的装模作样?容止,你听清楚,我恨你!”楚玉当真是喝醉了,神志都有些不清醒。
她甩开容止之后,一个人踉跄的起身走到了桥上,呢喃着道:“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的软弱,恨我自己放不下,恨我变成了这样的刘楚玉。”
容止被楚玉甩开,先是愣了愣,并没有立即追过去,楚玉的话他并没有听清,只模糊的听到了‘恨’字。
容止疑惑又无奈的两步追了过去,想要把醉酒的楚玉扶回府去。
谁知容止刚走到楚玉身边,楚玉忽然转过头道:“容止,舞剑给我看。”
容止叹了口气,他轻轻扶住了楚玉的胳膊,柔声道:“你醉了,今夜风大,小心着凉,我们先回府好不好?”
楚玉见容止拒绝,顿时觉得委屈万分,她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难得的耍赖道:“我不管,容止,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下次饮酒,你要舞剑给我看,这是你欠我的!”
容止整个人如遭雷击,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涌出,但是始终有一层他戳不透的屏障挡在那里。
容止愣了半晌,终于抿了抿唇,温柔的点头道:“好。”
楚玉闻言,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对着身边的琴师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琴师微微俯身行了一礼,接着就依言让出了位置。
楚玉走到琴旁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抚琴,接着悠扬、悦耳的琴声便传了出来。
听着楚玉的琴声,容止随手捡起了一根树枝,随着琴音便舞起剑来。
远远站在一边偷看了半天的清越和沈遇,看着两人一坐一站、一抚琴一舞剑的场景,竟然觉得说不出的和谐。
清越见到楚玉嘴角那抹难得的舒心的笑容,她觉得十分欣慰,不管怎样,她家公主开心就好!
清越拍了拍沈遇的肩,比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沈遇见状,也十分识趣,两个人蹑手蹑脚的走远了一点,把空间留给楚玉和容止夫妻两个。
这酒坊是刺客联盟的联络点,安全问题清越并不担心。
看着楚玉和容止的合拍,沈遇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兰若之间的事情,顿时失落了起来。
清越看沈遇变了脸色,于是好奇的问了起来。
就这样,楚玉和容止那边是抚琴舞剑,清越则是听沈遇讲起了他和兰若阴差阳错的过去。
一曲终了,容止的剑舞也刚好结束。
容止有些气喘,他放下了树枝,缓缓的走到了楚玉身边,眼神晦暗不明,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楚玉。
楚玉重新拿起了酒壶,从琴桌旁站起了身,冷风吹了这么久,她也清醒了一些。
楚玉抬眼看了容止一眼,自嘲的笑了笑,将酒壶中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接着把酒壶一扔,冷淡的开口道:“不早了,回去吧。”
说完,楚玉也不看容止,擦着容止的肩便想走。
没成想,就在这个时候,容止一把拉住了楚玉的胳膊。
接着,楚玉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她就感觉唇上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定睛一看,容止放大的脸便出现在了楚玉眼前。
楚玉的唇极软,呼吸间还带着桃花醉那熟悉的香气。容止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加深了这个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中一寸寸碎裂开来。
楚玉本就酒醉,再加上容止这忽然一吻,她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容止只来得及小心翼翼的将楚玉扶靠在桌旁,接着便猛的吐了一口血,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五脏六腑也都拧在了一起。
容止擦掉了唇边的血迹,强撑着叫了沈遇一声。
沈遇原本正在和清越说话,听到容止唤他,两人这才急忙跑了过去。
当两人跑过去的时候却见楚玉‘晕倒’在一边,容止脸色苍白,似乎也不太好。这一变故,让清越和沈遇两个人吓的差点魂飞魄散,还以为两人遇刺了。
“公主?!”清越惊呼道。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沈遇也同样面色大变。
容止强忍着痛苦,低声道:“无事,王妃醉了……回府。”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