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也激动了起来,他看着孟如月,强忍着马上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问道:“那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在那之后,我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亲被污蔑成一个畏罪自杀的渎职犯。我误会了我父亲二十年,在这之后我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抑郁而终。而我呢?我在干什么?我在天真的把罗钥当做我父母的好朋友,我把他当做尊敬的师长。你们不是我父母的朋友吗?你们为什么这么做!杀害朋友、栽赃嫁祸、徇私舞弊,你觉得你们对得起你的良心和你的朋友吗?”
孟如月猛地吼了出来:“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说实话,我恨你的母亲,虽然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许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错的人,他宁愿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去杀人,也不愿回头看我一眼,也许是报应,我那么爱他,但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秦明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会,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平静的说道:“我再问您最后一个问题,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罗钥?”
雨总是在最不该来的时候开始下,铃铛、林涛和大宝三个人,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到秦明,傍晚的时候又下起了倾盆的大雨,铃铛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她有一种直觉,今夜,秦明可能会出事。
铃铛、林涛和大宝下班之后谁都没有回家,而是四处寻找秦明的踪迹,他们必须要在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之期找到秦明。
就在三个人毫无头绪的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寻秦明的时候,忽然林涛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涛接起电话,面色立即沉了下来。
铃铛疑惑的看着林涛,林涛犹豫了一下,说道:“铃铛,你先冷静一下。秦明找到了,但是现在他在局里,小黑说他被当做杀人凶手抓了回去。”
铃铛怔怔的反应了好一会,在林涛和大宝担心的目光中,铃铛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抬起头,坚定的说道:“你们放心,我的男人我了解,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我相信他。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钥死了,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里,满地都是鲜红的血,铃铛、林涛和大宝三个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勘察现场。
铃铛和大宝先进门观察了起来,不一会林涛走了进来,对着两人说道:“死者名叫罗钥,五十七岁,是医学院心理学系的教授,本来是临床专业,后来主攻心理学。报案人是他的邻居,他的邻居称晚上的时候听到隔壁罗钥家有几声响动,开门看的时候却发现罗钥家的大门半开着,里边秦明坐在门口,满地都是鲜血,所以这才报了案。”林涛顿了顿,继续道:“下边还有一个女人,说晚上出门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秦明,下着大雨却没有打伞,直接奔着这栋楼来了。”
铃铛听过之后默默点了点头,她和大宝观察的结果也是对秦明非常不利的,因为他们推测,凶手很可能是罗钥的熟人。
从尸体来说,死者大量出血,体表已经被血浸染,但是尸体上却只有一处伤口,屋子里没有作案工具、没有鞋印,更没有指纹,这说明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这些证据累积起来,完全的指向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凶手很可能就是当场被警方抓获的秦明。
勘察完现场,三个人心情沉重的返回了局里。大宝来不及去见秦明,回到局里直接奔向了解POU室,开始进行尸检,她想要从尸体上找出能够证明凶手不是秦明的证据。
铃铛则是二话不说直接跑到了审讯室,她现在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询问秦明。
秦明颓废的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在不住的向下滴着水,他怔怔的盯着自己手上的手铐,他忽然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自诩正义,认为自己是能够帮死人说话,为逝者伸冤的法医,但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甚至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铃铛站在审讯室外看了半天才鼓起了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秦明听到声音,抬起了头,当他看到来人是铃铛的时候,他愣了愣,没想到第一个看到他这狼狈样子的,居然是铃铛。
“怎么不跟张猛或者小苏要块毛巾,你头发湿哒哒……真丑。”秦明听到铃铛走进来的这第一句话,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铃铛走到了秦明对面坐了下来。
秦明仍然带着嘴角那一丝笑意,淡淡的开口对着铃铛说道:“我查到当初我父亲的死是罗钥所为,所以我赶去了罗钥的家,我走在楼梯口的时候就被人打晕了,还没来得及见到罗钥的面。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罗钥家里,而罗钥已经死了,满地都是鲜血,接着我就被冲进来的警员带到这里来了。”
秦明轻松的语气好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丝毫没有一个被冤枉入狱的人应该有的惶恐和愤怒。
铃铛听完之后,其他的什么都没问,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再瘦,我可就不要你了!”
没等秦明开口,这时谭局走了进来,他看向秦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又转头看向铃铛道:“你从今天起停职。”
“停职?”铃铛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而后问道:“谭局,您什么意思?”
谭局眼神如炬,意思再过明白不过了,谭局顿了顿又道:“停从明天开始你放大假,我刚才已经叫林涛带人去搜查了,现在应该已经结束,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吧!”
秦明木着脸听着铃铛停职的消息,心中不住的懊恼,他到底还是连累了铃铛。
铃铛沉思了一会,对谭局道:“谭局,我上去和大宝道个别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