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
因为素心要见的是二爷的女眷,所以副官没有跟进去,只是坐在车子里,在府外等候。
丫头一脸愁容的坐在房间里,她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她只知道自己是穿越了,但是当她知道自己叫做丫头,她还有一个叫做二月红的丈夫,而她丈夫还恰好还有一个徒弟叫做陈皮的时候,她觉得她的天都要塌了!老九门啊!这剧她看了啊!她是那个没撑几集就挂了的炮灰丫头啊!
上辈子她才二十几岁,只不过是横穿了个马路她的小命就交代了。看剧的时候她确实喜欢二爷不假,但是好不容易穿一次,穿成谁不好?非要穿成一个短命鬼?她不要死!她绝对不要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结果又早早死了!
“丫头?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哦……二爷,你回来了。”二月红叫了好几声,丫头这才回过神来,“这、这位是?”
“夫人,你好。我叫乾素心,是佛爷的朋友,来帮你瞧病。”素心看向了丫头,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头上死气浓郁,一看就是命不久矣,只是眼前这个人的魂魄有问题。
“乾素心?”丫头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老九门里边有这一号人,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而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
“二爷,我想和这位姑娘聊聊,你能先出去吗?”
“好。”二月红点点头,女人间说话,他在这确实也不太好。
二月红走后,丫头立即变了脸色,她戒备的看着素心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你不是丫头。”素心顿了顿,“你是‘穿越’来的?”对于‘穿越’这回事,这么多年素心也没少见过。
“哦,原来是老乡。”丫头眼中的戒备更胜,“你来红府干嘛?别告诉我老九门这个电视剧里那么多人,你就非要来跟我抢二月红!”
电视剧?竟然还是个知道位面情况发展的穿越者,这就有点棘手了。从素心过往的经验来看,这种穿越者经常会以自己为中心随意作妖,很容易影响位面平衡。
“你放心,我对你的二爷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否则我会出手阻止你。”
“阻止我?”把自己当成主角的丫头忽然笑了起来,嚣张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连个剧情人物都不是,还阻止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二爷来,说你想杀我,你连这红府都走不出去!”
素心暗自摇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从现在开始,如果你起了想要改变‘剧情’的心思或者针对我,你就会浑身剧痛难忍,生不如死。”
“你有病吧!”丫头心一横,她才是主角,穿越者有她一个就够了。
想到这,丫头当即想要叫二月红,然而当她这个念头一起,她真的开始浑身剧痛难忍。
素心冷笑了一声道:“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剧情人物’,我是……言灵师。”
送素心离开的时候,丫头脸色苍白的站在那,丝毫不敢造次。二月红没有多想,只当是素心也对丫头的病无可奈何,丫头体弱说了这么久的话累到了。
处理好了一个麻烦,素心心情好好的跟着下人往红府的大门口走去。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邋遢的破布衣,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冒冒失失的撞到了素心身上。
素心站在原地没事,但是那个大男孩却摔倒在了地上。
陈皮摔倒在地上,屁股疼得要命。这两天他因为师娘的病心烦意乱,抬头就想骂那个不长眼的人。结果,没等他开骂,眼前就忽然出现了一只洁白的手。
“小兄弟,你没事吧?”素心问道。
看着眼前微笑着对脏兮兮的他伸出手的女人,陈皮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热。
陈皮此生最敬重师傅和师娘,最喜欢财宝,擅长淘金,为人心狠手辣,更不是什么好人。可面对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竟然忽然有些慌乱起来。
陈皮没敢去拉那只洁白的手,他麻溜的自己爬了起来,轻咳了两声道:“我没事。我是二爷的徒弟陈皮,你是谁?怎么在我们红府?”
素心自然的收回了手,笑了笑道:“我是乾素心,佛爷的朋友,今天来拜访你师父、师娘。陈皮……我听说过你。”
原本陈皮看到美人一笑,还有几分认识一下的想法。结果听到后来,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听说过他?外边的人传他,恐怕就只有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说他一点也不像他师父。总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话。像这种娇滴滴的姑娘,听到他的名声,恐怕早就已经打算对他敬而远之了吧?
“呵,听说过我?是听说我师父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怎么教出了我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市井混混吧!没错,我本人和市井传言一样,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见过着急给自己辩解的,没见过着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素心觉得自己特别无辜,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这么无形中伤害了一个‘无知少年’脆弱的心灵?
“额,我没那个意思。”素心看着气鼓鼓的陈皮,忽然觉得有点好玩。她想了想,摘下了脖子上的玉牌,伸手递给陈皮道:“呐,算我说错话了,这是能保命的好东西,送给你。”
刚才就是因为这个加持过防御言灵的玉牌素心才没有被陈皮撞倒,反而是陈皮摔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送我?这个可值不少大洋。”陈皮有些诧异,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他。他看着玉牌,眼睛一亮,玉牌透着隐隐的紫气,上边雕刻了几条龙纹,照样式来看,至少是西汉时期的,至于什么‘保命’,陈皮完全没当回事,只当是少女情怀了。当然,他现在不知道他以为的‘少女情怀’在之后他下斗,生死一线的时候救了他多少次。以致于,终其一生他都带着这玉牌,即使许多年后玉牌已经失效。
“好了。我走了,下次见。”素心摆摆手,转身走出了红府的大门。
陈皮看着素心离去的背影,在原地愣了好久。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小时候在一个穷乡僻壤靠抓螃蟹谋生。作为孤儿的他,一直被人欺负,受尽屈辱。一次他听见说书先生在讲李逵的故事,李逵生□□杀人,这个故事给他带来了启发,从此他踏上了嗜血的道路。除了师父、师娘,一般人看到他,不是害怕,就是厌恶、憎恨。
可是她……陈皮紧紧握着手里的玉牌,半晌,他装作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手把玉牌挂在了脖子上。
只是,或许这次初见,素心便在这个心狠手辣的人心底,留下了一盏灯,成为了他心里为数不多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