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迦蓝雪山之上。
无论朝升日落、雨雪风霜,傅红雪日复一日的刻苦练功,但是对于身上背负着仇恨的花白凤来说,他还是太弱了。
‘啪’
“一根桃木棍你都打不过。”
‘啪’
“连刀你都握不住。”
‘啪’
“就这样你怎么去杀你的仇人?”
‘啪’
“怎么为你爹报仇?”
‘啪’
“傅红雪,你太让我失望了!”
‘啪……啪……啪……啪’
“……对不起,娘。”傅红雪乖巧的垂头跪在地上,任凭花白凤手中细长却坚韧的桃木棍一下下狠狠的抽打在他的腰背上。
每一下,他的腰背上就会多出一条青紫肿起的伤痕。很疼,但是他却从来不会叫出声音,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哼!”花白凤将手里的桃木棍狠狠摔在了傅红雪的面前,冷声道:“傅红雪,举起你的刀,不跪满两个时辰不准起来!一个刀客如果连刀都拿不住,那他就不配做一个刀客!下次你的刀再落地,不用我说,你就自己给我跪着好好反省吧!”
“是,孩儿记下了。对不起,娘。”傅红雪伸手捡起了掉落在身边那分量不轻的黑刀,双手拿刀高高举过了头顶,迎着漠北毒辣的阳光,一句怨言都没有,顺从的跪在那里受罚。
花白凤看着向来听话的傅红雪,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很快这丝心疼,就被充斥在她灵魂里强烈的仇恨所淹没。
“白凤。”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天青色斗篷、脸上戴着翠玉面具的男人。
男人迎风而立,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飞舞,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他周身的气质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世外高人。
见到这个男人,花白凤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平静的转身向着那个男人走去。
然而,见到远处的这个男人,被罚跪在地上的傅红雪却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那人。他打心底不想让这个男人看到他的无能,看到他被罚的样子。
“你怎么又来了?”花白凤的话虽然看似冰冷无情好像不耐烦见到眼前的男人,但是语气却难得的柔和了几分。
那男人轻笑了一声道:“白凤,雪儿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你何必这么严厉?”
“孩子?马空群那帮人会因为他还是个孩子而对他手下留情吗?”花白凤不屑的笑了笑,“花漠寒,当年我怎么没觉得你是个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原来,带着翠玉面具的男人正是魔教大公主花白凤的哥哥,魔教大公子--花漠寒。
花漠寒摇了摇头,淡笑着调侃道:“罚的狠了、打的疼了,最后偷偷给他制作伤药,难受心疼的不还是你自己?”
花白凤被拆穿心事,恼羞成怒。
“你……那你不如把他带走,当你儿子养去!”
花漠寒无奈,他知道花白凤嘴硬心软的性子,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白凤,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不让我进去坐一会?”
花白凤冷哼一声,没说什么,转身向屋子里边走去。
&……
申时,灼热的太阳终于西斜。
傅红雪高举着刀的双手已经开始不住的颤抖,嘴唇也因为失水而干裂,跪在粗糙砂石地面的双膝更是已经痛到没有知觉,还能够继续端正的跪在这里,完全是靠他坚强的意志在支撑。
恍惚间,傅红雪感觉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眼看去,入眼的就是花漠寒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傅红雪瞬间绷直了身子,忙垂下头,用嘶哑的声音低声唤了句:“舅舅。”
花漠寒看着傅红雪那可怜又狼狈的模样,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又惹你娘生气了。”
傅红雪没有抬头,他举着刀的双手紧了紧,歉然道:“是雪儿无能,没有练好武功让娘满意,舅舅,你罚我吧。”
花漠寒看着傅红雪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不悦道:“罚你?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
傅红雪急忙抬起头,“舅舅尽管罚,是雪儿的错,雪儿受的住。”
“闭嘴!”花漠寒怒道。
越说他还越来劲了!他伸手拉着傅红雪高举着刀的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唔……”傅红雪闷哼了一声,跪了将近两个时辰,忽然一下子起身,血液重新开始流通。他只觉得双腿又痛又麻,一时间竟然站都站不住,身子就这么直直的向前扑倒,眼看着又要摔的跪趴回去。
花漠寒扯着傅红雪的胳膊,一把将人半抱了起来。
傅红雪没日没夜的练功,身子看起来精瘦却全是肌肉,抱在怀里一点都不轻,不过对于花漠寒来说到是不算什么。
花漠寒身子修长,还是少年的傅红雪窝在花漠寒的怀里,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像个孩子。
“舅舅……娘吩咐罚跪两个时辰,还有一会才到时间。”傅红雪羞的耳尖发红,但还是一板一眼的提醒道。
“多话!”花漠寒瞪了傅红雪一眼,伸出另一只手臂把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向着傅红雪的房间走去。
傅红雪知道花漠寒疼他,不敢再说话拂了舅舅的好意,只是垂下头,偷偷用手捏住了花漠寒的衣角。
进到房间,花漠寒将人放在了床边,严肃的看着他,问道:“错在哪了?”
傅红雪坐在床边,垂着头,不安的眨了眨眼睛,“雪儿……没有练好刀法,让娘和舅舅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