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发布完新的任务,直接原地消失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到底听谁的?”黑汌挠着头,他和他的肌肉实在都很不擅长这类烧脑玩意儿。
梁迈斯思索着:“我倾向于刚才这个,因为五帝钱和牛角在古代都是辟邪的物件,往生幡上填的朱砂红,通常也是用来画符的,至于红翡玉珏……”
“效果一样,”凃零说道,“玉珏下面垂的丝绦是用血染的。”
所以这几样东西的确都是克邪之物,而不是一开始那个假NPC所说的“邪物”,假如被他忽悠着,把这些东西都扔进六卞坛里烧毁,后果极有可能是直接毁掉封印,把邪祟释放出来,然后屠了全场。
梁迈斯心底微寒。
他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副本的难度跟蓝卡不匹配,作为游戏里八重等级的分水岭,它不该只是单纯的搜寻道具兼解谜游戏。
原来答案在这里——
当所有玩家先入为主的信任了假的NPC时,如果没有玩家察觉异常,后果很可能是全军覆没,这种没有击杀上限的副本,似乎才符合蓝卡的逻辑。
他看向凃零。
所以1号早在他抱有迟疑态度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在毁掉仪式的同时也是为了自保,但不得不说,他们现在还活着,也多亏了他……
梁迈斯叹了口气,从善如流跟他道歉。
凃零压根没搭理他,而是牵起春湉的手腕:“我们去找蜡烛。”
新任务不光要把四件道具分散投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还要找到经书诵读,并且吹熄蜡烛,一桩桩一件件安排妥当,压根儿不像假NPC那么敷衍,直接一把火烧了完事。
春湉被牵着手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一把掰过男青年的手腕——
“好疼!湉湉……”他唔哼一声。
春湉指着他鼻尖:“你再叫一声试试?”
凃零眼神孤弱的看着他,慢慢抿起嘴角。
春湉这才松开手。
梁迈斯和黑汌落在后面,捡了NPC留下的五帝钱,跟那几个玩家商量分头寻找蜡烛和经卷。
几个人被春湉殴打过是真的怕,眼下线索逐渐明朗,宁愿跟着梁迈斯打酱油也不肯再分开,于是一堆人就这么拖拖拉拉往外走。
余下三个道具最终被分别投进古宅其余三个角落里的六卞坛,坛身布有八卦印,吞下道具升起平台,平台上摆了个小小的香案,上燃三根香,唯独缺了左侧的烛台,和右侧的经卷供奉。
梁迈斯仰头望天。
古宅幽暗不见天日。
时间的流速无形加快。
他看了眼腕上的表:
距离子夜阴阳交汇,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所有房间都至少被人搜过一遍,根本没有传说中的蜡烛和经书,包含春湉在内的玩家共八人,最终齐聚在了这座古宅的内院礼佛堂。
“这里我们之前也搜过了,的确没发现什么……”9号轻声道,他半边脸未消肿,说话很有些含糊不清。
刚说完,就见凃零抱起了高案上那尊玉佛。
“佛体很光滑平整,没有机关。”梁迈斯补充道。
谁要找机关?
凃零抚着那玉佛的眉眼,抬高手臂,猛地往地上一砸,整块精心雕琢的白玉佛立刻被摔的四分五裂。
几声惊呼高低错落。
凃零弯腰,从玉雕下半截坐莲化身里抽出了一样东西:雪白云绸如流水堆握,上面蝇头小字整齐码着《大乘妙法莲华经》。
梁迈斯:“……”
当他没说。
经书有了,只差蜡烛。
凃零指着佛堂门外:
“蜡烛送上门了。”
春湉:“……”
消失了几个小时的NPC显然是迫于压力不得不出现,手里自然还提着那盏六角垂绦引路灯。
他脸上堆笑,用让人脊背发凉的声音谄媚问道:“诸位,找到东西了吗?”
春湉反问他:“什么东西?”
NPC笑容勉强道:“自然是困缚这宅子的阴邪之物啊!您找到这四件东西,把它交给我,然后……”
“然后被你送上西天?”春湉哂笑。
NPC脸扭曲了一瞬,声气又软下来,好言劝道:“您不要被这宅子里的脏东西迷了心窍!他们装神弄鬼,就是为了哄骗各位……”
“你站着别动。”春湉指着他道。
NPC:“……”
这群哔了狗的玩家干嘛老打断他说话?!
他憋着气。
脸色更难看了。
凃零走上前时,微微偏头看了眼春湉,眼眸含笑:“我相信你,湉湉。”
春湉:“……”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众人都一脸困惑,只有春湉几乎瞬间想起了他之前的提问,她心里有种预感,这个货可能比她以为的更骚。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看到凃零出手,一把薅走了NPC提着的灯笼。
NPC:“……”
你是不是有病?
他内心也是日了狗了,明明大好的开局,结果这群傻逼玩家突然不按套路走,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抢道具?
这要再忍下去那就是活王八。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NPC干脆一咬牙,牙齿咯吱作响,像要嚼碎了面前这人似的,同时垂下的两手指甲疯长出三寸长,对准凃零的脑袋就掏了过去。
凃零反应极快的拿灯笼一挡,雪白的绢布经不起这一击,“嗤啦”一声撕裂开来,露出六根灯骨,中央的灯座上赫然插着四根拇指粗细的蜡烛,合抱成团。
眼看NPC的手就要抓过来,凃零脸微偏躲开一爪,顺势把燃烧着的蜡烛怼到对方脸上。
“噌”一下火舌窜起老高。
他直接把NPC烧了。
春湉:“……”
凃零拿回蜡烛走到她面前时,春湉脸上还保留着蛋疼的表情,他睁着眼无辜道:“怎么了?”
“没事,”春湉拿手撑头,“你尽快接受治疗吧。”
凃零:“。”
“蜡烛有了,经书怎么办?只有一卷,难道要过了十二点轮流去四个地方打卡?”黑汌又开始挠头皮。
他这一问倒提醒了凃零,只见他拎着那块绢布比划了两下,然后“嗤啦”几声,干脆利落的把绢布直接撕成了四片。
黑汌一脸窒息的看着他。
凃零眼神清纯:“有说不让撕经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