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今日陪皇爷爷出宫，是以巡察灾情为重，孙儿这点小病，和万千黎民百姓的生死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朱允炆紧咬着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回答地很没有底气，就像那在大海中漂浮的帆船，无依无靠，渺小如沙，随时一番巨浪就会将他打翻吞噬，连渣都不剩！

“好个‘这点小病，和万千黎民百姓的生死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听得朱允炆的回答，朱元璋的嘴角很是上扬，弧度冷诮得不行，可话语一转之后，便是暴怒的逼问。

“你是想让朕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元璋深邃如海的赤红双眼，死死地盯着朱允炆。

轰！！！

朱允炆瞬间脸色苍白，身子凉了半截。

嘭的一声，脑袋直磕在地，砸得嘭嘭作响。

“孙儿不敢！”

“皇爷爷明鉴，孙儿不敢！”

......

东宫。

一袭朴素衣冠的吕氏匆匆忙忙地东宫正门赶去，脸上端得是春风得意，笑容满面。

看到停驻在门口的那架由锦衣卫护卫的寻常马车之后，心头更是欢喜得不行，快步迎奉上去。

皇帝亲自把皇孙、把她儿子送回东宫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臣妾恭迎父皇圣驾，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吕氏欢欢喜喜地迎奉，却并没有等到朱元璋的驾临。

只看到了她儿子朱允炆，一个人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从马车上走下。

还有一双从车窗上斜睨过来的冰冷眼眸。

“你管教的好儿子！”

这声冷喝之后，吕氏还没来得及半点反应，

就看着车帘落下，车轮滚动，两眼懵然地看着锦衣卫继续护卫着皇帝向皇宫深处的谨身殿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驾，吕氏美好的心情顿时化为了泡影，从云端坠入了冰窟，颤巍巍地弯折双腿，躬行送礼。

“臣妾恭送父皇！”

待车驾离开，吕氏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落地，匆匆呼了口气，便一把急不可耐地抓着朱允炆问道。

“儿呀，今天出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皇帝看她的眼神冰冷无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儿子今天在宫外铁定出了大事！

“娘......”

看着母亲满是温情的关切眸光，朱允炆两眼溶溶，憋了一路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直扑到吕氏怀里，失声痛哭。

“娘，我生病的事，皇爷爷知道了！皇爷爷都知道了！”

“......”

吕氏闻声大震，心头拔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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