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姑娘,这些尸体该怎么办?”黎纲的眉头皱了皱,看着这一地的二十多具的尸体,有些发愁的开口问道。
江雪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就放在这里,不用管的。”因为自会有人帮忙收拾的。
黎纲听到江雪这样的话,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就这么放在这里?”
“是啊。”江雪点点头。
“会不会不大妥当?这要是明日一早,被路人看到,我们到时候可就要成为金陵城中的谈资了。”黎纲拧眉说道。
江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黎纲,开口说道:“我说,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关键的时候就不开窍了呢。你自己也说了,就这么放着,被人看到,到时候必定会引起风波。到时候着急的就不该是我们了。虽说这些人是死士不假,但是如果要查的话还是有迹可循的。到时候,你说,谁最麻烦?”
“阿雪姑娘,你是说,谢玉会派人过来收拾的?”黎纲脸上这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如是的开口说道。
“自然了。这些都是他的人,又是为他办事丢了性命的。他不过来收尸,难不成还让我们帮忙不成?”江雪冷笑一声说道。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的死士,却连苏宅的大门都没能进去,想来谢玉知道消息后,还不定要怎么肉疼呢。不过放心,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的,以后还有他肉疼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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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宅大门外的那些死士的尸体,就如同江雪所想的一样,在第二天清早的时候,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干干净净的,只有一地的白雪,就像是昨夜里刺杀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平静的日子一如既往的,这些日子以来,江雪已经把苏宅里里外外的机关,阵法,都布置完全了。只是可惜的是,谢玉学聪明了,自那一次过后便再没有过来了。
这段时间来,太子和誉王的斗争,在梅长苏的插手之下,越发的激烈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的,不可谓不惨烈的。
首先誉王手里的庆国公,也因为侵地案,栽了大跟头。庆国公柏业及其两个弟弟等一干主要人犯,均被判处死刑,其余男丁女眷都被流放为奴。
随后太子手里的户部尚书楼之敬因为一桩兰园藏尸案,被判处斩首,其空出来的尚书之位,并非是太子的人,也不是誉王的人。而是清河郡主的儿子,原户部侍郎沈追。这个沈追出身世家,身份尊贵,对于太子和誉王的讨好拉拢并不放在心上,是中立派。
“呦呵,这庆国公的案子和兰园藏尸案,这才落下来没两天的时间,你这就又要开始了。这京兆尹府的高升还真是不走运呢!三天两头的便有大案找到他的身上去,真是可怜的很呦!”语气顿了一下,带了几分的好奇,“……不过这下一个是谁?”江雪刚从外面回来,便看见梅长苏又在拨弄他的小竹板。上面依次的写着太子和誉王的主要势力。
其中庆国公和户部这两个小竹板,已经被放入火炉里成了灰烬。
梅长苏一笑,说道:“想要知道下一个是谁,很简单,翻一个吧。看看你的手气如何?”
江雪眉头挑了一下,便随手翻了一个,“吏部。”抬头看向梅长苏,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吏部尚书何敬中,是誉王的人。这吏部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如果说楼之敬是太子的钱袋子的话,那么这个何敬中,便是誉王的钱袋子了。”
“阿雪的手气可真是不错。”梅长苏笑了笑,如是的说道。
“当然,我的手气一向都很好。”
梅长苏片刻,才转头对着一旁的黎纲开口说道:“黎纲,去通知十三先生和宫羽,让他们做准备。”
黎纲当下便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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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天的时间,江雪这里边听到了消息。吏部尚书何敬中的儿子何文新,在杨柳心寻欢作乐的时候,因一些小争执,把文远伯之子邱泽杀了。
这件事情一出,才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江雪听到这件事情,当下便也明白了梅长苏的打算。这个何敬中最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十年的时间,帮着誉王做了不少的事情,如果要从何敬中本人下手,确实是有些困难的。
何文新是何敬中的独子,是他三十上的时候才得的儿子,最是宝贝不过。以至于把何文新养成了纨绔子弟,从何维新下手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无论如何,这何敬中是绝对不会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的。
“不过现下江雪却没有那么些时间去管这个了。横竖有梅长苏在,这个何敬中是保不住了。说不得还会再拉上一个刑部尚书来。毕竟这刑部主管的就是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会同九卿审理“监候”的死刑案件以及直接审理京畿地区的待罪以上案件。如果说,何文新这一次杀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的还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文远伯的儿子。
这个文远伯虽然没有在朝中任职,家里也可以说有些没落,文远伯的胆子也一贯比较小。但自个的儿子被杀,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文远伯的胆子还没有小到,连自己的儿子被杀都置之不理的地步。
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众多,不管誉王再怎么筹谋,这个何文新的斩刑,也是绝对跑不掉的。如果何敬中不想自己的儿子死的话,就只能从刑部那边下手了。
毕竟换囚什么的。刑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