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刘云简直是失望之极,正准备不说了,没料到身后的林黑羽反问道:“按照营长这么说,为什么**没有大量发行伪钞,用飞机空投到日本呢?”
“问得好!”刘云大喜,解释道:“在欧洲,就已经有国家这么做了,他们大量发行敌对国家的伪钞,然后伺机打击对方的经济!但是,**没有可以飞到日本的飞机,而日本的飞机,却可以天天飞到我们的头顶上扔炸弹。”
林黑羽若有所思地问道:“伪钞的作用……是不是让敌国政府有钱也卖不到粮草,迫使这个国家无法派出军队作战?!”
“对、对、对!”刘云连声说道:“好小子!能够举一反三,不错!战争中包含很多东西!战争是国家间政治与经济和科技的较量,并不是仅仅一场厮杀那么简单。”
林黑羽暂时还没有办法消化那么多东西,忍不住沉思起来。
刘云不得不继续说道:“等这场战斗打完了,我再好好教你!”又指着东张西望的李向阳说道:“如果你能将我心中所学全部‘掏’了去,将来的成就绝对在李向阳之上。”
林黑羽脸上一喜,正要说话。远处,有侦察兵大声喊道:“营长!政委他们被‘一门道’的人团团围住了,快去增援。”
刘云立刻对后面的战士大手一挥,吼道:“同志们!快速前进!”一边喊一边带头跑起来,顷刻间整个队伍加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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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县,常东镇外。
余之远为了给汪志毅一个威慑,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找个草地睡得精神倍棒才起身。
师爷邱寒水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驻地,高兴的说道:“鸟枪换炮今非昔比,现在咱们人强马壮,总算可以让他们那些人吃瘪了!”
余之远也是一脸的得意,低头看了看怀表,说道:“咱们吃完了早饭再进去,吕红秋那家伙还有点人情味,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庞玉龙在一旁道:“余团长何不效仿古人的‘杯酒释兵权’?”
余之远瞟一眼旁玉龙,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吕红秋是一员战将,我既要让虎不能伤人,又要御虎而行!我寻思着还是让吕红秋带他自己的人,不过我要安插人进他的队伍。”
一干部下连声阿谀奉承,“余团长果然是高人高见!”
“佩服!”
“余团长再世之诸葛亮!”
……
“好啦!好啦!”余之远笑呵呵的说道:“现在派几个人摸到常东镇去看看,看看大道寺一修那老鬼子的人在不在,不在了就到镇上去捞他一把再上山!”
余之远的话音刚落,几个部下纷纷要求揽下这个美差。
以前没枪没子弹的不敢下山,现在可不怕了,弹药充足,如果迎面遇到大道寺一修那老鬼子,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余之远知道部下的心思,奸笑着说道:“如果大道寺一修那老鬼子不在,这次咱们大家一起去,好好的闹他一个天翻地覆!”
山野间渐渐的冒起了火光,在黑夜中极为刺眼。这是余之远所部正在做早饭,接着是第二处、紧跟着又是第三处火光。
有一个鬼鬼祟祟的樵夫,远远地看到有一百多人的队伍正在生火做饭,慌忙丢下稀稀拉拉的滥柴败枝,向山上跑去。
余之远舒舒服服的吃过早饭后,部下来告之,大道寺一修那老鬼子已经带人开拔了(被中江台本抽调去参加围追堵截大青山游击队)。
余之远顿时大喜,立刻集合他那一百多人的“团”,开拔到镇上去大肆抢劫掠夺,同时还准备抓一些壮丁上山补充兵源。
有部下不忍镇民饱受妻离子散之苦,劝道:“余团长,这次补充军需还是按老规矩,从那些老汉奸们的身上下手,至于壮丁就不要抓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一旦妻离子散就再也没有机会重逢了!”说完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请团长三思!”
余之远一把推开劝谏的部下,冷冷地说道:“国难当头,人人有抗战之责!”
那部下正要再分辨,见到余之远皱着眉头几乎要骂娘了,不得不慌忙住嘴。
这次余之远倒是没有撒泼,而是沉声说道:“鬼子可以抓壮丁当兵、修炮楼、甚至给自己盖房子,偏偏我抓不得壮丁去抗日?”
一干部下听到余之远这话后,都觉得很在理,也就不考虑积阴德的事了。
半个小时的功夫,余之远所部已经将整个常东镇搅得疾飞狗跳,一直到附近驻扎的“大汉义军”赶过来后,余之远才大包小包的离开了。当然,余之远在临走之前,还用绳子捆走了一长串哭哭啼啼的年轻壮丁,不少白发苍苍的老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跟在后面,哭喊着呼叫自家儿郎的名字,走了一截路,被不耐烦的余之远所部恶狠狠地驱散了。
国军驻扎地。
山下的樵夫带来了情报后,汪志毅、范中群和吕红秋三人,紧急汇合到一起商量对策。
“难道是鬼子来了?”东北军的范中群皱着眉头问道:“只有鬼子喜欢偷袭。”
吕红秋轻轻摇摇头,总觉得山下来的不是鬼子,可是为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汪志毅叹了一口气,道:“怕他做甚?!大不了咱们散入草原,躲几天再出来!”
“报告!”门外有哨兵进来了,汇报道:“山下的那股人马,吃完早饭后就跑到常东镇大肆抢劫掠夺!”
范中群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不是什么小鬼子,而是土匪,害的老子虚惊一场!”
“不!”吕红秋露出神秘的微笑,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汪志毅急忙问道:“你快说呀!这急死人的!”
吕红秋呵呵笑着说道:“快点召集人马,准备迎着这里的主人!”
汪志毅一愣,片刻后明白过来了,嘿嘿冷笑着说道:“的确是要好好的迎接他了!”
范中群仗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你们说的话,我咋就听不懂呢?”
“你还是不懂的比较好!”汪志毅看着范中群,“这是我与吕团长的事,你参杂进来,将来会招人报复。”
……
余之远所部大摇大摆的向“山寨”走去,远远的,看到了老巢的哨兵。
那哨兵见到余之远等人后,不上前向余之远问好,反而慌忙转身离去。
见状,余之远也不生气,和一干部下相视一笑,只是师爷邱寒水觉得有点不对劲。
丘陵,齐腰高的草丛里,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许多人埋藏在草根之下。
“他们来了!”许永明弯着腰,对吕红秋小声说道:“那个余之远留给我!”
吕红秋赞许的点点头,而一旁的忠勇家丁彭之本,则在一旁直摇头,少爷实在是太喜欢冒险了!
不多时,余之远等人大摇大摆的入瓮,然后一排排身影,小心翼翼的从丘陵上露了出来,悄悄地看着下面嘈杂的国军同伴。
“余大哥回来了,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吕红秋笑着迎了出来。
余之远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深陷包围,也笑着迎上去,说道:“这些天出外‘公干’,让吕兄弟挂念了!”正走着,冷不防从山坡上冲出来一大票人马,迅速将现场团团围住。
一时间“哗啦、哗啦”拉动枪栓声络绎不绝,虽然叫骂声不断,可就是没有人敢开枪。
余之远的脸变成铁青色,冷冷的问道:“老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鸠占鹊巢?”又大声问道:“汪兄何在?”
汪志毅从人堆里走出来,淡笑着道:“恭候余团长多时了!”
余之远的脸色,刹那间又变成灰白色,口气也松软了很多,呆了几秒钟后才道:“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几个部下立刻上前挡在余之远的身前。
“你们要拼命,老子也不在乎!”余之远感觉安全些了后,不等汪、吕二人说话,躲在人群里面大声咆哮起来,“死就死,十八年以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余之远的话音刚落,许永明就从树上跳下来,吼道:“我敢和你拼命。”落地后死死的勒住了余之远。
余之远的部下大惊失色,纷纷掏出武器对准许永明。
许永明从天而降后,几乎将余之远吓得直哆嗦,稍微镇定神色后,依旧口出狂言,“好哇!尽管来!”
许永明一声冷笑,猛地一把撕开上衣,拍拍捆在身上密密麻麻的手榴弹,蔑视的说道:“你看好了!”说完扯断一颗手榴弹的一根引线,顿时“丝丝”声响起。
“你……你要干什么?”余之远惊恐之余,伸手去抢许永明腰间的手榴弹,却反而被许永明牢牢的抱住,然后使劲的绊倒在地上。
“救命啊……”余之远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此时,余之远的一干手下,哪里会去救人?!早就潮水般的转身逃跑了。
“丝丝”声很快就没有了,但是手榴弹却并没有爆炸(许永明将火药挖掉了)。只是余之远却好像虚脱了一样,满脸大汗目光呆痴。
“哈哈哈……”许永明粗野的笑了起来,死死的压住余之远,威胁道:“你如果不下令投降,下一颗手榴弹就是真的了,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说完再次准备拉腰间的引线。
“你到底想怎样?”余之远一边底气不足的问道,一边偷偷去拔腰上的左轮手枪。
“好说!只要你能将带回来的武器平分,就一切好商量。”许永明看了看余之远的小动作,冷冷的继续说道:“在你开枪打死我之前,我会拉着你同归于尽!”
余之远彻底不敢动了,好声好气的说道:“都是党国的弟兄,取回来的枪支弹药,当然大家都有份。”
师爷邱寒水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从地上拉起余之远和许永明,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大家当然都有份,不然我们跑那么远干什么?就连这次抓来的壮丁大家都有份。”
吕红秋走了出来,笑着对余之远说道:“都怪我的部下不懂事,唉!实在是误会!”
“对!就是误会!”邱寒水急忙加重语气道,又转身大声喊道:“弟兄们别误会,收起枪。”
余之远的部下,几乎将视线全部集中到了余之远的身上。
此时,余之远的态度摇摆不定,心乱如麻!沉默了片刻后,挥挥手默许了邱寒水的命令,让部下放下武器。
这样一来,余之远严重打击了部下的士气,准备开打的一个士兵,愤愤丢下了手中的步枪,紧接着余之远的兵,接二连三的垂下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