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贴着一幅巨大的标语,上面写着“打倒日本**”。
如果是“治安军”或者日军还不会介意什么,上去撕掉得了,但是文海却一阵心惊肉跳,墙上的字迹居然和自己有八分相像!
文海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刘云这个王八蛋故意留下的!想不到他居然真地找到了可以模仿笔迹的人,这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一个小特务看见文海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拍着马屁问道:“队长您怎么了?”
顿时,这句话却惹来文海的满脸怒容。
小特务尴尬的摸摸脑袋后退几步,队长这人……这有这么难相处的吗?
……
日军将几个村子付之一炬后,几个日军军官又划定了各自的搜捕范围,然后大队的日军、“治安军”挺着刺刀进入大山,开始拉网式搜捕。
很快,日军的大搜捕,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绩,不断有散居在山上或者不肯躲藏的村民们被逮住。侵略者将陆续抓来的无辜老百姓,集中圈在一个洼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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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武川也上演着血雨腥风。
接替毛利小五郎的军官清水一正,决心严厉的报复游击队!
黎明前,日军偷袭了游击队驻留的两个村庄。
留守的游击队员们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来不及转移、也无力反抗。村民们夹带着几十个游击队员及家属,被日军从床上揪起来后,粗暴的驱赶到村口。
汉奸翻译常玉清站在高处,扯开喉咙喊道:“乡亲们,今天,清水太君亲自来给大家问候了。”
几百个村民们盯着眼前鬼子兵明晃晃的刺刀,场面异常的安静。
哼!有这么问候的吗?!
常玉清又接着大声说道:“你们受到了游击队的蛊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太君说了,这不能怪你们,只要你们指认出隐藏在身边的土八路,‘皇军’就会原谅你们,否则,‘皇军’就要生气了。”
人群里,远远的有人大声地喊道:“‘皇军’是你爹还是你的妈?”
村民们没料到有人胆敢捣乱,几个胆子大的立刻哄笑起来,常玉清的脸上挂不住了,恼羞的在人群里扫视了几眼。
清水一正感觉好奇,对常玉清微微一招手。
常玉清急忙一溜小跑,来到清水一正的身边,然后毕恭毕敬的问道:“太君什么吩咐?”
清水一正指着人群,说道:“他们好像很高兴?是不是有人愿意协助‘皇军’?你立刻挑选几个积极分子,我可以让他做这里的‘维持会’会长。”
常玉清就像哈巴狗一样,不断的点头哈腰,口中连连称“是!是!”
至于村民的原话,常玉清还是不敢说的。那样肯定会被太君甩耳光,虽然常玉清很无辜。
常玉清又爬到高处,清清嗓子高兴的说道:“乡亲们,告诉你们一个大好消息,‘皇军’说了,谁能检举揭发那些土八路,‘皇军’就可以让他当‘维持会’的会长。”
人群一阵寂静,以沉默相对。
常玉清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出来揭发八路军,反倒是暗地里吐口水的人不少。常玉清摸摸圆溜溜的脑袋,心头一阵光火。
一旁的清水一正也不耐烦了,低声地嗥叫一声:“巴嘎!”
常玉清看到清水一正要发飚了,急忙站直了身体,大声喊道:“八路军的爷们快出来吧!是爷们的就自己出来!太君生气了、肯定会杀人,这不是在开玩笑。”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衣着褴褛的光头汉子,猛地从人群里跳了出来,一边跑向常玉清,一边解脱束缚般的“哈哈”大笑着。
常玉清看得心头火起,等了半天等出来一个神经病。
人群中,陈大伯猛地一跺脚,暗叫一声“糟糕”,今天可能要死在这个混混的手里了。几个游击队员也偷偷的向陈大伯靠拢,用焦急的眼神向陈大伯询问。
一个“治安军”上前截住光头汉子,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
汉子挨了一记耳光也不生气,止住笑容后,大声地说道:“报告太君,那些土八路在什么地方、叫什么我全部都知道,”
常玉清大喜,急忙走到那个汉子的身边,喜形于色地说道:“你快说,太君大大的有赏。”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那个人是一个疯子,你们不要相信他。”接着很多人也附和着喊起来。
光头汉子大怒,立刻卷起衣袖、挥舞拳头要打人。
陈大伯大跨步走出人群,来到光头汉子的身边,指着汉子的鼻尖,威胁着说道:“徐益!你这个小混混不要命了吗!”
光头汉子畏惧的看了看陈大伯,突然向常玉清的跑去,一边跑一边指着陈大伯,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人就是游击队的村长,快抓住他。”
常玉清立刻一挥手,几个“治安军”扑上来,抓住了陈大伯的胳膊就要绑起来。
村民们一片哗然,一些人一边往外挤一边喊道:“那个人是疯子,干什么要听他的?”
日军和“治安军”挥舞着枪托,将群情激昂的老百姓逼回了原地。
清水一正走到徐益的身边,上下打量一番,用半生不熟的国语赞许着说道:“哟西!你的功劳大大的,‘皇军’不会亏待你的。”
徐益急忙学日本人那样弯腰鞠躬,然后抬起头,媚笑着说道:“一定不辜负太君的期望。”
很快,在徐益协同下,日军将人群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清白”的人群;一部分是与游击队有关系的老百姓;最后一部分人,包括陈大伯在内,十几个老弱游击队员以及一些村骨干分子,被刺刀围成了一个小圈,驱赶到了一条小水沟旁。不过搜身的“治安军”,倒是没有找到什么武器。
徐益指着游击队员、骨干分子及军属,阴险的笑了笑,对常玉清说道:“请你告诉太君,这些人全部都是土八路的干活,必须全部处死!”说完在自己脖子上作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常玉清放眼望去,那些所谓的家属和游击队员差不多有一百多个,一个个拖儿带女、木然的盯着自己。常玉清知道,只要自己动动嘴巴,这些人肯定会被乱抢打死。
想到这里,常玉清不禁犹豫起来。这倒不是有民族气节,相反,常玉清还非常痛恨那些“顽军”、更“时常记挂”着那个曾劫持过自己的野蛮八路军!可是……真要杀掉这么多人,常玉清心里还是怪不舒服的。人不是韭菜,韭菜割掉了还可以长出来,人死了就不会复活了,一次杀掉这么多人太残忍了。
清水一正等得有些不耐烦,亲自走到徐益的身边,用手指着那些游击队“危险分子”,强调着问道:“他们,统统的游击队?”
徐益连连点头,并再次指着陈大伯。
清水一正的嘴角处,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对身边的机枪手唧唧咕咕地说了几句。
日军机枪射手立刻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老百姓。
“不好!”一个经验丰富的游击队员失声叫了起来:“鬼子要下毒手了。”
游击队员马盾看见势头不对,主动站了出来,拍着胸脯大声喊道:“不许伤害老百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八路军游击队。”
清水一正嘴角浮现出胜利的微笑,围着主动站出来的马盾转了一圈,打量完毕后,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说道:“你的八路的干活?其他的八路统统交待出来?否则!杀!”
马盾笑着说道:“可以呀!你把耳朵送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