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儿将父亲的身体抬到床上,又将头颅放在脖子上,却发现怎么合不到一块儿,只得暂时作罢。将母亲身上的赃物擦掉,盖上衣服放到父亲的身边,然后将手中父母的鲜血擦干净,跪在地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这是谁干的?”李狗儿右手握着一把苗刀,腰里插着刘云送的驳壳枪,左手拿着半片耳朵,对着深山吼道:“此仇不报我李狗儿誓不为人!”
因为一阵急雨,将现场的一些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但是李狗儿还是找到了一些马蹄脚印,看得出有三匹马、两个人。
李狗儿背上一袋干粮,顺着模糊的马蹄印赶了过去。
两个日军骑兵在山上又瞎转悠了几个小时,想走出这丘陵山脉还真不容易。
一只耳的日军骑兵早就用衣服将伤口包扎起来了,可还是一阵一阵的揪心般疼痛,另一个骑兵看见马背上的尸体快要掉下来了,骂骂咧咧的跳下马将尸体扶正。
尸体上不断滴出的血液。
两个日本骑兵休息了片刻,又站到高处察看一下地形,选出了一个觉得正确的方向,然后接着又上路了。
因为天气渐渐的干燥,地上的马蹄脚印越来越浅,但李狗儿却还是发现了地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一、两滴血迹,。
到了下午,两个日军骑兵渐渐的烦躁起来,或者大声吼叫,或者用军刀挥砍着矮小的灌木,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只耳”决定放几抢,希望能招来同伴或者山民。
远处,传来了“啪、啪”的两声枪响。
低头寻找血迹的李狗儿立刻抬起了头,身上的肌肉开始充血了,迅速向着枪响的地方跑过去。
两个日军骑兵等了一气,别说没有人来,四周一片寂静,连一个动物都没惊动。
“一只耳”正要继续射击,被同伴制止了。这荒山野岭的,还是多留几颗子弹防身比较好!
李狗儿屏着呼吸将整个身体埋在草丛里,看着两个鬼子骑兵从身边走过,不错!就是他们,三匹马、两个人、滴落的血迹,其中一个是包起了半个脑袋的人,哼!
晚上,两个日军骑兵拖来了一推枯枝败叶,点燃了一堆篝火,两个人背靠背坐着,远处不时传来野狼“呜呜”的嗥叫声。
夜渐渐的深了,两个士兵的睡意也渐渐浓起来。
李狗儿将手中的驳壳枪又插入腰间,愤愤地想:这支枪怎么打不响?
虽然刘云教会了李狗儿怎样使用驳壳枪,但却忘了教人家怎样装填子弹。当初为了避免误伤,这支枪的子弹全被刘云取出来了。否则,哪里还有这两个鬼子的命在?!
两个日军士兵终于歪歪扭扭的躺倒在地上了,“咕咕咕”的鼾声大作。
李狗儿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找了一个好位置,咬牙切齿的举起苗刀砍了下去,“嗤”的一声闷响,一个骑兵的脑袋变成了滚地葫芦。李狗儿不敢作停留,又猛地向用布包扎脑袋的“一只耳”砍去。
“一只耳”其实没有睡死,耳朵是神经密布的地方,虽然已经砍下来很长时间了,但是依然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最难受的是没有经过医治包扎,“一只耳”似乎觉得在疼痛之下,都要产生耳鸣了。
“一只耳”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极,突然听到一阵异音,抬起头一看,一把带着血迹的窄背刀,带着“嘶嘶”的锐叫声砍了下来。
“一只耳”赶紧一个翻身,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哧”的一声,苗刀将“一只耳”的手臂,连皮带肉划开了老大一条口子。
“哇哇……八嘎……”日本兵一声惨叫,捂着胳膊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猛地站起来以后,“呛啷”一声拔出佩戴的军刀,“八嘎、八嘎”的嚎叫着向李狗儿扑过来。
李狗儿灵巧的一躲,顺势一脚“扑”踢在一只耳的屁股上。
一只耳被李狗儿的一脚踢得一个呛啷,险些摔倒在地上,不由得凶性大发,双手握刀快速的回身旋劈,李狗儿也毫不示弱的举刀迎了上去。
“呛”的一声,两把刀相撞后迸裂出火星。
因为日本军刀的材料好一些,所以李狗儿的苗刀刀刃上出现了巨大的崩口。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又互相对着对方的肚子踢出了一脚。
李狗儿的身体要轻得多,被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手中的苗刀也摔掉了,咬着牙齿没有叫唤出来。
一只耳差点蹲坐在地,站稳身体之后,又立刻“八嘎压路”的叫喊着持刀上前。
李狗儿不小心丢了苗刀之后,情急之中拔出了驳壳枪。
一只耳看见李狗儿拔出了枪,当场就呆住了,愣愣的不敢再有丝毫动弹。
两个人对峙了片刻,“一只耳”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渐渐的,“一只耳”越来越浮躁,被人用枪指着可不好受。
李狗儿在等待着机会,如果鬼子兵的伤口不进行包扎,血就无法止住,到那个时候鬼子还不是任凭自己砍杀?!
高举着军刀的“一只耳”一阵恍惚之后,再也不愿意拖下去了,要死要活就来吧!“巴嘎压路”的一声嚎叫后,对着李狗儿猛地扑了过来。
没想到因为天黑的关系,“一只耳”没看到脚下一块半埋的石头,“扑通”一声摔了一个四仰八叉,还没有抬起头来,李狗儿已经闪电般骑到了身上,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砸到了脑袋上,并且还尽向断耳处招呼……
一只耳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少年的手枪根本就打不响。
李狗儿扯开一只耳脑门上血迹斑斑的包扎带,露出没有耳朵的茬口,从怀里取出一块黑色萎缩的人耳合了上去,稍稍比量,……果然就是这些畜生!
哼!李狗儿抬起脚,对着尸体又是狠狠的“扑扑”几脚,然后逐一割下了三具尸体的脑袋。这三颗“葫芦”是用来祭奠父母亡魂的!最后又剥下尸体上的装备,牵着三匹战马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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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队驻地。两天过去了。
刘云一直在盼望着三连早点回来,这几天就要有鬼子的运输队开过来了,急着要用人呢!按照道理来说剿匪不用那么久吧?
在刘云的焦急盼望中,总算有一个排的战士先行押着土匪赶回来了。此次作战不但解救了被抓走的妇女、带回了部分被劫走的财物,还将土匪们逼得到处乱窜。
虽然三连的主力暂时没有回来,但是刘云已经安心了,同时,姚柱子也带着政委回来了。
这次来的政委是老熟人李远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