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日军的警戒士兵应该有所警觉了,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因为白天的“劳作”奔波,日军士兵的身心都异常紧绷,现在好不容易歇息下来了,早就已经呼噜声大作,更何况这里是伤兵营地,那些随风飘荡的血腥味总有一点。只不过他们在睡梦中,无法察觉突然变得浓烈的血腥味。
在日军士兵们的眼里,土匪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在日军主力的护卫下,附近也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威胁。
刘云悄悄向凹地里看了一下,十几个日军士兵横七竖八的在里面“挺尸”,一片呼噜声和时密时疏的枪声交替相应。
小鬼子粗心大意睡得正欢呢!
刘云拔出匕首用牙齿咬着,无声无息的爬下洼地,顺着草丛潜行七、八米之后,就摸到了一个日军士兵的军用被褥。紧紧捂着日军士兵的嘴巴后,熟练的将匕首从肋骨缝隙中扎进去,准确地捅入跳动的心脏内。
日军士兵弹了两下,就在梦中为天皇陛下“效忠”了。
刘云转身爬向另外一个日军士兵,又接着是下一个……,不一会儿,日军士兵的警戒班就此全部报销,刘云轻飘飘地从黑暗走出来,身上没有沾染半滴血迹。
就在三百多米外,日军正以绝对优势兵力围剿“青王”,日伪军在山岭之间频繁调动,只要野战医院有丁点不对劲,无数日伪军就会席卷而来。
在一旁默默观看的马常青,悄悄抹掉了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大哥!你这个狗日的!这样也成?!
稍后,马常青找到了伤兵营地里最后一个游哨,用匕首收拾了这个偷懒贪睡的日军士兵之后,整个野战医院就再也没有警戒力量了,有的只是为数不多的日本军医。这些医生全部聚集在最大的帐篷里,正在给日军伤兵们做手术。
不过,若是这些医生配了枪、惊动了日军,最后也一样玩完。
刘云和马常青商议了一番后,决定先不去动这些军医,而是先向日军的重伤员们下手。这些重伤员们都集中躺在两个大帐篷里,虽然不时有军医进去查看,但只要把握好时机,利用时间差,完全可以报销这些伤兵。
日军的行军帐篷旁。
刘云左右看了看,将门帘被掀起了一个角,从帐篷内传来了痛苦的**声。
一个日军伤兵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灯光,向外看了看,然后翻翻白眼皮继续睡觉,片刻后,士兵因为伤口疼得厉害,又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刺过来。
日军伤兵来不及叫唤,匕首就已经深深没入了胸口!伤兵拚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就要大喊一声,可是嘴巴刚刚张开,马上就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了。
刘云快手快脚的弄熄了煤油灯,马常青从尸体上拔出了匕首,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然后再下一个……
当营帐内只剩下最后一个日军伤兵的时候,马常青也开始讲究杀人的艺术了。这个日军伤兵被土匪的土炮炸伤,无数铁珠、石块嵌入身体,除了胸口缠上密密麻麻的绷带以外,浑身上下包扎得就像木乃伊一样。
马常青一时间找不到他的肋骨空隙处,干脆揭开他胸口的绷带。
那个日军伤兵也醒过来了,却以为是医生在进行“治疗”,所以非常驯服。
等待马常青在伤兵的胸口摸了摸之后,立刻一匕首狠狠地扎下去……
本来,马常青认为“抹脖子”最好,可是刘云却不允许将干净的帐篷搞得腥味冲天,免得让查房的医生有所警觉。至于日军的警戒班被集体抹脖子,那是因为可以就地掩盖血迹,并且那是处在一个风口上面,血腥味可以很快的随风消散。
等到两个人出了帐篷,立刻急忙转向另一个重伤员帐篷,这次刘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放哨,马常青低着头钻了进去,里面的煤油灯很快就熄灭了,然后是几声不大不小的哼哼声,等到马常青钻出来的时候,一边的衣服袖子已经沾满了血液。
刘云摇着头问道:“又抹脖子了?”
马常青皱着眉头说道:“有个小日军士兵醒得快,我只好割了他的脖子!不过里面的痕迹,我都已经妥善处理掉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很不错了!我以前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比你差得远了!”刘云拍拍马常青的肩膀,安慰道:“接下来是那些鬼子医生,咱们可不能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杂种坏事。”
手术帐篷内。一干医生们紧张地忙碌着,在枪声的伴奏中,夹杂着几声痛苦**。
从东北来的米俊,是一个从西洋归来“海龟派”!曾在**堂开办的圣母医院度过八年,学得一手精湛的医术。本想回国报效国人、在华夏苍白的医学界树立现代权威,没想到回到奉天这个大城市后,还没来得及走上主刀医生的岗位,东北的局势就日益紧张;紧接着,曾经显赫一时的三十万东北军,闪电般撤入山海关内;再接着一觉睡醒后,天地就变了颜色!日本军旗飘荡在医院的大门口,不久,整个医院都被日本人接管了。
对于日本人的侵略,米俊内心其实是非常厌恶的!可是为了保住生命,不得不向日本人低头,唯一让米俊值得安慰的事情是,别人一样都在为日本人效劳。“满洲国”建立后,更多的人、更加恶心的为日本人鞍前马后瞎忙乎。
米俊总是安慰自己,还有比自己更铁杆的汉奸。
就这样懵懂的过了几年后,日军再次挑起战端,米俊也被日本陆军征用。日军蜂拥进入关内后,米俊眼看着各路国军节节败退,一颗心也渐渐变得麻木,对于受伤的日本伤兵,也没有了那么多的“心理障碍”,虽然他们都是被中国人打伤的。
弹药箱子拼成的手术台前。几个军医正在给一个伤兵作简单的手术。
因为受到场地和技术条件的限制,受了重伤的日军伤兵只能简单的包扎和输液、以及取出不在要害部位的弹片,一些复杂的救治方案,只能等明天一早送回县城才能实施。
帐篷的门帘被挑起来了,刘云和马常青大大咧咧的进来了,一个日本军医看见进来了人,还以为是送伤兵来了,唧唧咕咕地说了一句话。
刘云立刻不停的打手势,招呼那军医到帐篷外面去,军医还以为出了什么麻烦的伤兵,急忙冲出帐篷。马常青待军医出了帐篷,立刻放下门帘……
不一会儿刘云又进来了,对马常青作了一个手势,马常青轻轻的点了点头。
简陋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伤了眼睛的日军伤兵,五、六个医生围在手术台旁,一盏明亮的电灯照耀着鬼子的伤口。电能则由蓄电池提供。
在一旁,还有另外一个手术台,三、四个医生在给另外一个伤兵做手术。
刘云在日军军医弯腰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他们的白大褂内有武装带,也就是说他们都配了手枪,赶紧制止了马常青的盲动。同时,刘云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还有几个医生没有配枪,而且看上去他们的地位都比较低下。
本来,帐篷里的空间就比较狭小,这一下又多出了两个人。终于,有一个医生过来交涉了,可是那个医生一张口,就让刘云震惊不已。
米俊用纯正的东北口音说道:“你们进来干什么?快点出去。”
刘云很想上去揭下他的大口罩,看看他的鼻子下面,是不是有方块状的仁丹胡子!只是,怒火一闪而过后,刘云表情非常夸张地说道:“您快出来看看吧!只要看一眼就可以了。”
米俊皱着眉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刘云连拉硬拽、极其粗野的拽出了帐篷,可是刚刚跨出帐篷,却发现外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