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川咽了口水，小命要紧，头连忙做上下摆动运动。</p>

“蒋川，你大爷的！”</p>

.....</p>

军训结束后，迎来的就是摸底考试。</p>

高一年级又是一片哀声遍野。</p>

“何天，我感觉我死定了。振华怎么这么变态，刚入学就弄什么摸底考试。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一定是没有孩子。”</p>

高一五班教室里，耿耿坐在座位上，愁眉苦脸地吐槽着，整个人像是被打焉了的花，感觉所有活力都从身体里被抽离了出去。</p>

站在她旁边的何天没有安慰她，反倒是给了她重重一拳：“振华高一入学举办摸底考试是惯例，我暑假的时候提醒过你的，谁叫你整个暑假连书都没翻开过。”</p>

“啊~~”耿耿哀叹着抓着头发，把刚梳好不久的头发又弄乱，“你和我说的时候我都把初中的书拿去卖废纸了，中考都结束了，谁还想再碰那些教科书啊。”</p>

“教科书你没了可以和我借啊，我家就在你家楼上，你连爬三层楼的力气都没有吗？”何天继续重拳出击。</p>

耿耿知道自己理亏，声音不由地低了下去，委屈巴巴地道：“中考后的暑假不就应该好好玩吗？初三那年那么辛苦，连假期都经常被拿来补课，那暑假不补回来，那不是亏了吗？”</p>

“那不就得了吗？你用一次摸底考试考砸的结果，换来了一个快乐的暑假。难道不划算吗？”何天突然改了立场道。</p>

教训归教训，耿耿还是得好好安抚的。</p>

有道理！</p>

耿耿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暗澹了下去，可是模考考试考砸了怎么和爸妈交代，班里那些原本就看她不顺眼的人又要对她冷嘲热讽了吧。</p>

越想耿耿越觉得绝望，“何天，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来振华啊？这里都是学霸，而且还是又聪明又努力的学霸，我刚听同学说了，他们有的人暑假的时候压根就没怎么玩，都开始提前学习高中的知识了，我和他们压根没得比。我没有他们那么勤奋，脑袋瓜虽然不笨但是我觉得智商还是有差距的。我拿什么和他们比？”</p>

耿耿想起了以前看得一部关于深海的纪录片，她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被丢尽了深海里，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黑暗里无数莹绿色的光亮起，蠢蠢欲动。</p>

何天伸手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你什么时候变得和周周一样，想象力爆棚了。整天没事想些有的没的。一次摸底考试就搞得你怀疑人生，别这么怂行不行？知耻而后勇，这次考砸了那你下次赶上来不就好了吗？”</p>

耿耿捂着额头痛呼，“那万一我下次还是赶不上怎么办？”</p>

何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还真信了吗？我只是安慰你的，没指望你下一次就能赶上他们。从初中开始算，他们花在学习的时间比你多了不知道多少，如果这么付出这么多时间换来的成绩，你只要一次努力就能够赶上甚至超越，那才没有道理呢。”</p>

何天指着不远处低头做题的余淮：“余淮你也认识，入学成绩是全班第二，这还是因为他中考失利，本次摸底考试是全班第一名的大热门。你觉得他算不算天才？”</p>

耿耿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听着就很厉害，要是这脑子分我一半就好了，不不不三分之一也许就够了。</p>

“天才这个词其实对于一些人来说很不公平，因为它把所有的成绩都归根于到了天赋上面，但抹杀了这些人在背后付出的汗水、无数个灯光下奋战的夜晚以及一次次对诱惑的拒绝。”</p>

“在这个班里，你可以多观察观察余淮，然后再把自己和他对比一下。抛弃所谓的天资，只是从努力方面去作比较，你再来回答我刚才的那个问题吧。”何天语重心长道。</p>

耿耿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了右前方那个埋头书桌的身影。</p>

“耿耿，不要再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来振华。现在的事情是你已经来了，你已经成为了振华的一员。在这里，你不是非要去和在上游的那些人比拼成绩，拿周周来说，你要想追上她的成绩，很难很难。但是你不是非要和他们去比较的，你要的是和自己比较啊。今天的你只要比昨天的你进步一点点，那三年下来你也能够脱胎换骨。”</p>

“要知道，高考的时候你只要进步一分，就能够打败几百名甚至上千名对手。”</p>

何天观察过，耿耿的学习成绩并没有电视剧中描写得那么差，动辄全班垫底，而是更像小说里描述那般，偏科严重，文学除了地理之外成绩都不错，理科物化生这三科就有点惨了，都不是拖后腿，而是抱着沉底了，但是总体成绩还能居于中下游。</p>

耿耿的学习状态也还行，至少看书看得进去，态度也比较端正，只要能够想得明白，给自己一些动力，成绩突飞勐进谈不上，但是成绩稳定在中游是没问题的。</p>

振华历年的一本率都非常高，只要耿耿能稳定在中游，那上个一本院校是没有问题的。</p>

耿耿双手捧脸做思索状，看起来很严肃。</p>

可是没多久，她就又委屈了，往教室前排看了两眼，可怜巴巴地低声道：“那我不是还得被那些人欺负很久吗？”</p>

何天知道耿耿口中说的那些人是谁，就是第一天那些议论她的人中的几个。</p>

最冒尖的还是朱瑶。</p>

朱瑶吃了一亏，不敢再当面讽刺耿耿，但是私底下闲话还是不断，以她为核心的一个女生小团体也明摆着排斥耿耿。</p>

耿耿心思很敏感，虽然知道这事情不是自己的错，但是被这么针对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的。</p>

这种事情她不好和其他同学说，更加不想和爸妈谈，所以就只能和何天倒苦水。</p>

何天笑着摇摇头：“我们不如换个思路来想。朱瑶敢这么对你，凭的是什么？”</p>

“成绩呗。她中考成绩是全班第五名，我才三十七名，这次摸底考试指不定还要再往后倒退多少名呢。”</p>

“我们班里，排在朱瑶前面的人是余淮、韩叙、文潇潇，还有我。韩叙和余淮都是中考考砸才进的我们班，我是自己调进来，剩下的文潇潇我找人了解过了，成绩非常稳定，朱瑶不管是想要越过我们四人中的谁，都会很困难。那也就是说，她有可能要当个千年老五，偶尔串个位当当老四，但是分分钟坐不稳掉下来。”</p>

“但是你呢？你现在是三十七名，摸底考试我们算你再往后掉个十名吧，那就是四十七名。你想想，名次落后也代表进步空间大呀，而且排名靠前的进一名都难，但是排名往后的要进步起来那那就容易得多。”何天边说边把两只手伸到耿耿面前，竖起两只食指，比划了一段距离。</p>

“朱瑶那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是来自于你俩的差距，差距越大，她越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如果你一点点悄悄地进步，当朱瑶有一天突然发现，你和她的距离被缩短了那么多。那她就该着急了，可是学习这东西又不是着急就能上得来的，那到时候受煎熬的人就该是她了呀。”何天忽悠道。</p>

看着眼前慢慢靠近，最终几乎快贴到一起的两根手指，耿耿眼睛越来越亮，伸手握着何天的两根手指，痴笑道：“对，我要悄悄地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p>

“对！我们要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何天欣慰地说道，总算是点燃了耿耿学习的小火苗了。</p>

耿耿抬起头刚想点头，旁边一道黑影突然冒了出来，“你们两个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在模拟串联电路吗？”</p>

耿耿被吓了一跳，松开何天的手指后拍了拍胸口道：“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突然就冒了出来，吓死我了。”</p>

余淮笑道：“我可是光明正大走过来的。谁叫你们两个姿势那么奇怪，谁看了都会好奇的。”</p>

耿耿囧着脸，余淮说的，好像也对喔。</p>

看着余淮，耿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发亮，看着好像有什么话想和余淮，但是难以启齿，犹豫了一下，转头对着何天勾了勾手指。</p>

等何天低下头后，耿耿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等何天点点头就伸手推了他一下。</p>

余淮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们，这两人是搞什么飞机。</p>

何天站直，拉着余淮往教室外走，到了走廊才在他耳边说道：“耿耿让我和你说，要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能让排名掉下来。”</p>

余淮眉毛拧成了一团：？？？</p>

这是他同学还是他妈，居然和他说这样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