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闭上双目，心中暗自叹息一声。</p>

沉香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愕然，八太子和猪八戒破口大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p>

沉香喉咙滚动，看着那道躺在地上，让自己陌生又熟悉的人，艰难道：</p>

“你......你为何要如此做？”</p>

他本以为，四公主早已香消玉殒，也正是当时四公主的陨落，更加激励了他报仇的决心。</p>

但如今一看，似乎一切都像是一场阴谋。</p>

杨戬眼睛阖上，没有回答沉香。</p>

...</p>

光幕上，盘点还在继续。</p>

画面之中，杨戬奔走各地，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是成功将东海四公主救活。</p>

四公主从床榻之上醒来，看着当初亲手杀死自己的杨戬，此时正站在窗边遥望天际，四公主心中震动、疑惑交织。</p>

沉默片刻，四公主出声问道：</p>

“杨戬，你既然当初杀了我，又何必救我？”</p>

杨戬看了一眼四公主，似乎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于是自嘲的笑了笑，开口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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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们都恨我，恨我阻止沉香救母，也很瞧不起为天庭办事的我。”</p>

“但是又有谁，能明白我心中的痛楚？！”</p>

“十六年了！”</p>

“这十六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p>

“我一直身处在良心的谴责当中。我明明知道是天规天条出了问题，可我却无力改变这一切！”</p>

杨戬神色冰冷，但却闪过一丝畅意，这些话在他心中憋了多少年，他谁都不曾说过。</p>

如今能畅快说出，心底的压抑和痛楚倒是减轻了几分。</p>

“沉香苦苦哀求我，求我放了她的母亲。看着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沉香，我突然感觉自己很懦弱，也很无能！”</p>

“我恨天条，恨自己。但在这时候，是嫦娥点醒了我。”</p>

“嫦娥告诉我，既然身处于司法天神的位置上，就要去做司法天神该做的事。”</p>

闻言，四公主微微沉默，杨戬的这番话让她心中惊起惊涛骇浪，谁能想到，被人唾弃、鄙夷的杨戬，内心的想法竟然是这样的。</p>

片刻之后，四公主问道：</p>

“可......司法天神该做的事就是阻拦沉香救母吗？”</p>

杨戬微微摇头。</p>

“我必须打造出一位有能力推出新天条的人出来！”</p>

“我已经身在局中，作为天庭的司法真神，不管愿意或是不愿意，哪怕心中再憎恨这天条，我也要维护它。”</p>

“而我，正是要培养一个站在我对立面的局外人，来打败我，来打破这天条天规！”</p>

杨戬面色沉毅，目光坚定。</p>

四公主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未想到，杨戬选择的道路竟然如此决绝，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自我牺牲的道路，用牺牲自己来使得旧秩序从内部崩溃！</p>

四公主眼神变了，如果这真是杨戬真实的想法，那么恐怕所有人都错怪杨戬了。</p>

“那你选的这个人......就是沉香吗？”</p>

杨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