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师长,贵军在演习中,一般是‘国军’赢,还是‘日军’赢?”黄百韬突然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
陈会之答道:“ ‘日军’赢的多,因为日军的顽强性要强于我们,武器也比我们好,战术方面只强不差,有的时候我们是靠切断敌人的补给,或者想办法让他们犯错,正常打下去,‘日军’大部分能赢。”
副师长赵忍补充道:“新编18师一共进行了大小21次演习,‘国军’赢4次,打平1次,‘日军’赢16次。”
“差距这么大!”
“一般来说,我们会给‘国军’人为地制造困难。”胡琏解释道。
胡琏、陈会之和赵忍的话让杜聿明、郑洞国等人面面相觑,他们的演习,正好翻了个,“国军”基本上能赢,“日军”极难获胜。
邱清泉看上去有些不服气,问道:“这样做,难道不会损伤部队的信心吗?”
还是那个连长在旁边回答道:“怎么会呢?谁都知道这是演习啊,打仗,咱们就能赢啊!”
第五军众军官面露苦笑,这又和他们相反,他们和日军也交过不少次手了,演习基本赢,打仗不要说赢了,有的时候多守几天就不错了。
按照原定的演习计划,要到后天才能展开进攻,但为了让许鸣等人参观,当天下午攻守双方就开始实战演习,许鸣等人在旁边看到,一发信号弹升空,演习正式开始。
进攻的部队,在出发时就用匍匐前进或烟雾弹掩护的模式,进入攻击阵地后。随后,在烟雾弹掩护下,攻方用小部队对守方实施佯攻。
守军也非常沉着,不轻易开火,但一旦射击,往往就能造成对方“损失”,在这种反复进攻中,局面出现僵持。
从目视效果来看,场面远不如第5军的精彩,恩,第五军的演习经常是一波流,这里变成反复拉锯,有时候,两三个“日军”凭借一挺轻机枪,就能阻止整整一个连的“国军”前进。
攻方的力度渐渐加大,演习激烈起来,进攻中,拿着步枪的射击组,轻机枪的掩护组,重机枪的压制组和迫击炮部队的支援组相互协同,对防守方实施锥形突击。
山头上,守方也打着有板有眼,“日军”在隐蔽且坚固的工事里,将掩体设成交叉火力,并且测定了相关的射击数据,演习过程中,不断有标记着“伤亡”的士兵倒在地下。
局部地段,“日军”凭借火力掩护,割断攻方前后联系,然后对“国军”实施反突击。 “国军”的奋勇队带着集束手榴弹,向“日军”阵地发起狂攻,霎时间,攻守双方所有的火力全速开火,“日军”的暗堡也全部投入使用,演习进入了**。
参观的第5军军官们看得两眼发直,双方的攻守水平绝对不亚于大型会战的战场,他们甚至看到非常熟悉的场景,电话线被切断后,通讯部队无法及时将最前线状况传回后面的指挥部,跑步的传令兵一个个倒下,进攻方逐渐失去统一指挥…
许鸣看到这里,知道进攻应该是失败了,说道:“我以前在26军,最大的问题是战时通讯,要及时、还要保密,我还用过狗来通讯,但也不顺利,你们以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出些点子。”
廖耀湘答道:“我记得美国有种无线电报话器,总机二个人可以抬着,分机只有几斤重。”
许鸣摇摇头,“是SCR200吧,摩托罗拉的产品,通讯距离只有1公里,而且抗静电效果不好,山区不稳定。还有一点,这种设备非常容易被侦听,保密性很差,中下级官兵在激烈的战场环境下往往没有保密意识,有时候反而坏事。”
经过大约3个小时的实战攻守后,演习结束,如许鸣所料,“国军”进攻失败,但演习并未结束,进攻方在攻击不力的情况下,撤退得很成功,而“日军”在最后没有实施有效的反击,演习明天还要继续进行。
众人到代表防守方的“日军”阵地里,果然,那里完全像个日军的防御战场,士兵不仅装备是日式的三八步枪、【八】九掷弹筒、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和九二重机,连挖掘的战壕形状也是日式的战壕,士兵们的日军军服更是正品。
杜聿明突然听到两个士兵说起了日语,他惊讶地问道:“军座,这些不会是日本人吧。”
胡琏在旁边笑道:“光亭兄,你猜对了,我们向军委会申请了一千多日军俘虏,这些人经常配合我们做实战演习。”
谢晋元补充道:“他们不是日本人了,每个人都登报退出了日本国籍,现在是日裔中国人。他们已经是26军的一部分,我们经常组织军官干部和他们沟通,了解日本人的思维方式和作战特点。很多时候他们对我们的缺点进行改正,对我们帮助很大。”
来参观的路上,第五军众将官满怀信心,一副互相交流和探讨的想法,甚至有人准备哪天叫胡琏和谢晋元这两个黄埔4期到黄沙岭来看看,看第5军的老大哥们是怎么做步坦协同演习的!但今天看了个营级的实战演习后,每个人都一脸严肃,显得心事重重。
杜聿明长叹一声,打破了车里沉闷的气氛, “军座,我们错了,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许鸣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光亭,你说的对,我们要做的事情是很多,但是,作为一支装甲部队,我们上升的空间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