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钦提出的名单,许鸣当然不能同意,他高声道:“何**,您的名单从履历和资历上来看,中规中矩,仅仅是合理和合适。第5军是国军第一支装甲部队,干部的选拔上应该不拘一格,咦,不拘一格降人才是谁说的。”
老蒋训道:“这是龚自珍说的,许鸣,你以后要多看点书!”
许鸣对蒋介石答了声“是”,继续对何应钦道:“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用非常之人,第5军军官,不能以资历为限,恰恰相反,应该对国军各部的人才,大胆擢用,非常选拔!”
何应钦忍住对许鸣的不满,冷冷地道:“许鸣,军委会对军官任命,自有其章程,大胆提拔人才没错,但亦应以履历为支撑,岂能像你这样随心所欲。否则,各军长师长,各战区部队,还不是失去了控制,如果是那样,就算选拔上了一两个人才,又如何能抵消这种危害?”
许鸣头脑反应很快,抓住何应钦话语中的漏洞,道:“我上报的人选,都是经过很长时间考察,并和黄百韬、方先觉仔细商量的结果,怎么能说是随心所欲呢?至于失去控制,成为军阀,何**大可不用担心,第5军是军委会直辖的部队,人事、财政、补给全靠**调配,这支部队怎么可能不听**的话,只会成为委员长手中的一把利剑,一切绝对会在委座的掌控之中!”
何应钦暗骂自己糊涂,映射许鸣不受控制和军阀化是没人相信的,自从他捐献了一亿多美金,这方面就不能再提。他略一思考,道:“军委会对人事的各项任命栓选,乃民国15年北伐开始,军政各部同心协力,十余年历经各项战事考验教训,多方而成的,如何能因为一两人的喜好,就把军委会多年以来的规程舍弃?”
许鸣知道,与何应钦扯规章制度方面是不行的,何应钦当了几十年的军政高官,这方面极为熟悉,他决定另辟蹊径。
“何**,用人方面固然要遵从规程,但时代不同,也要有所改变,现在不是北伐,而是抗战!对手不是民国军阀,而是**!第五军是战略预备军,将来会承担对日反攻的重任,自然在各方面要有所不同。我推荐黄百韬、方先觉为师长,唐云山、容有略等人为军官,这些人都是国军罕见的人才,他们的才干,绝不是一张履历表上所能反映的,我有信心,以他们为骨干,辅以严格训练,一年之后,我许鸣可以保证练成一支强军。”
何应钦哼了一声,“这些人资历不足,缺乏历练,你许鸣怎么就能保证!”
“我是第5军军长,这些人是我推荐的,自然由我负责,何**,这些人如果不能成事,我许鸣甘受处罚!”
说到这,许鸣决定反攻,“何**,委员长,关于推荐军官方面,我主张荐者应与推荐之人连带责任,如果有不肖之处,或不能担负其责,双方皆应该受到处罚。”
这个提议何应钦哪敢答应,许鸣只是推荐2个师的主要军官,何应钦就是干这个事的,任用的人才不知道有多少,谁能保证不出问题,要是像许鸣这样说的处理,他这个军令厅厅长兼军委会参谋长还能干得下去?
何应钦继续寻找许鸣毛病,“许鸣,这些人既无相关经历,你怎么知道他们可用?”
许鸣道:“用人之道,决不能看他们以前做过什么,而应该看他们能做什么!我认为:从他们的同僚同事的评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还有一些日常小事和行为举止…”
这些都是老蒋用人的特点,许鸣料何应钦不敢反驳,继续得意洋洋地道:“…选拔人才,不仅仅从派系、出身甚至亲疏出发,而应胸怀宽广…”
蒋介石看见许鸣这个年纪轻轻的军长,胡子都还没有,一本正经地教训国民党第二号人物,把何应钦当学生训,偏偏何应钦还说不过他,一脸通红,老蒋看许鸣越来越放肆,打断他的话。
“许鸣,你知道什么叫尊重长官?什么叫服从上级?你的眼里还有何**吗?”骂完,又摆出另外一幅嘴脸,对何应钦笑道:“敬之啊,你不要和这个小子生气,他许鸣一向散漫,在早上,连我都敢顶撞…”
何应钦心里郁闷,偏偏嘴上还只能大方,“千里是委座的悍将,言语上的不当之处,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蒋介石道:“那这样吧,第五军5个师,陆军第201师、202师的军官由许鸣推荐,如果以后发现不敷其责,许鸣我要对你严厉的处分!其余第200师,新编第22师、荣誉第1师,这三个师的干部,敬之,一会我让辞修、尤青他们过来,我们一起商量。”
许鸣终于靠着老蒋夫妻俩的帮偏架,打赢了这场和何应钦的斗争,不过,许鸣没有任何欢喜的心情,一个本来应该很容易解决的问题,因为一系列稀里糊涂形成的事情,搞得和国府第二号人物相互对立,想到以后还要和何应钦打交道,许鸣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何况早上还被老蒋打了一顿,幸亏蒋介石手中的是文件本,要是茶杯,许鸣估计自己就要大大破相了。
当然,今天这件事最倒霉的是何应钦,何应钦提出自己的名单也未必有私心,而且这还是他职权内的事,只不过何应钦说到后来也知道,许鸣不难对付,但许鸣的背后明显有老蒋支持,今天这场争斗说什么都赢不了的。
想到这,何应钦隐隐感到后悔,他其实和许鸣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骄横一点又关他何事?要是许鸣以后像关麟征对陈诚那样,凡事和他对着干,那也是极为头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