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像浓雾一样,笼罩在整个大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身边的士兵、看不见前方的树林、甚至看不见脚下的山路。
饭田贞固带着他的部队艰难地行进着,不时有士兵摔倒、扭伤,但整个大队丝毫没有挺下来慢慢走的意思,饭田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到余家村。
那里只有一个中队的防卫力量,还是在和平的状态中,只要支那人有一个连突袭,损失就是不可弥补的。
“师团长,您看前面!”一个士兵对着饭田说道。
饭田贞固顺着士兵的方位看过去,东南的余家村方向,冒出高高的火焰,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如此光彩夺目。
“命令部队,全速前进!”
没有时间派搜索部队了,也不可能让队伍相互掩护推进,所有的士兵都用跑步的形式,山路上响起了紧凑的脚步声和枪械撞击物体的声响。
余家村快要到了,饭田看了下旁边,两边是黑乎乎的高地,应该是花果岭到了,自己行进的小路就是从这个山地穿越过去的。
这里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按道理这里一定要派部队去搜索,代价是花费半个小时。
饭田在心里摇摇头,刚才怎么有这样胆怯的念头,哪里没风险?要是害怕支那人伏击还来这里干什么?前面的野战医院可是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啊,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损失多少皇军!
日军在山谷前停顿了不到1分钟,又纷纷加快了脚步。
饭田贞固突然听到一阵“簌簌”的声响,一些不明物体随即这些响声飘向了空中。
浓浓的黑夜似乎突然就明亮起来,是照明弹,无数照明弹飘散在空中,又落入地面,路边的石块,山谷的杂草,还有映照下的日军惊慌的面容完全地显示出来。
被伏击了,饭田暗叫不妙,刚准备让部队疏散,但接下来的,雨点一样的手榴弹和迫击炮弹落了下来。
中国军队全面开火,轻机枪、重机枪喷出道道火舌,像一道道死亡的镰刀,尽情地收割着日军的生命。
饭田部队的侧后也响起了枪声,1个营的中国部队在他的侧翼发动了攻击,进攻的同时,也将饭田部队的后路完全切断。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中国军队纷纷端起刺刀,狂呼着,向残存的日军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一发大口径的炮弹落入日军人群,饭田看出来了,这不是迫击炮弹,这是75毫米口径的山炮,这种山炮敌人只有团级的部队才会配置!
饭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意识到他彻底完蛋了,他抽出了军刀,悲伤地对着他的副官道:“帝国不能有被俘的师团长,我只能在这里替天皇尽忠了,大岛君,请替我介错吧…”
大岛由夫哭得像个泪人,也不知道是为他的师团长哭泣还是为了自己。
饭田还在啰啰嗦嗦地说着什么,自杀也不抓紧点,突然,一发炮弹打到他面前,饭田只觉脑门一黑,倒了下去,炮弹溅起的一个石块击中了饭田贞固的后脑勺。
**2团团长彭聪站在山头上,神色轻松地看着下面,仅仅是一个大队的鬼子,还处于极端不利的地形,这将是一次简单的战斗。
**2团是第二梯队,原计划是跟随**3团向日军纵深发展,团长彭聪办事一向小心,在日军的地盘上他派出了搜索部队。不久他接到报告,一支数量不明的部队向东南方向赶来,彭聪立刻意识到这是日军的增援部队,他当即命令**2团沿着花果岭的有利地形布防,准备与日军作战。
他压根就不指望能伏击到日军,日军有着优良的军事传统,他们的部队在行军时,必然会派搜索部队,他甚至做好了恶战一场,请前方的**3团支援的准备,哪里想到日本天皇的御林军纯粹是个架子货。
“团座!大喜!大喜!”几个中国士兵离这彭聪老远,就飞奔起来,有两个士兵脑袋上面还扛着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
彭聪见他们走到面前,才看清了,扛着的是一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人。
“团座,咱们逮到了一个日军的师团长,是鬼子的师团长啊,团座…”报告的士兵几乎都语无伦次了。
一个手电筒照在那个人脸上,彭聪凑近看了看,那是一个胖乎乎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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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载!板载…”无数喊声响起,地面的上的部队纷纷爬起,拿着三八式步枪,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发起了冲锋。
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八九式掷弹筒,甚至还有四一年式山炮,无不显示这是一支日军部队。
稍微不同的是,喊话的腔调怎么都有点异样,带有湖南腔,每个士兵右臂上还折着一条白毛巾。
近卫步兵第二联队联队长深崛游龟大佐急着直跳脚,半个小时前,就发现了一支部队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发起一通狂攻。
“八格!是哪个糊涂蛋,明天我一定要让他上军事法庭,让他破腹自杀,让他为第二联队皇军的损失付出血的代价…”联队部里响起了深崛狂怒的吼叫。
联队副官大着胆子道:“联队长殿下,我们当面的敌人可能是支那军,支那军可能是利用我军的缴获,冒充皇军,实施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