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英光无奈道:“这块地方全是草丛和乱石,地形非常复杂,以中队为规模根本搜索不过来;昨天山本大队长带了500多人准备去捕捉这些支那狙击手,没想到,哎”说到这,中野一声长叹。
山本大队摆出一副野战的姿势,连山炮也拉出来,大张旗鼓地准备将对手扫荡个干净,可没想到一路上冷枪不断,不一会损失了20多人,对手一个都没逮到,山本纯一郎只好灰溜溜地跑回来。
“搜索部队是师团的耳目,可不能被对手限制住。”
中野听了这话,心里更窝火,“赤木君,这我也知道,可这些狙击手就像跳蚤一样讨厌,我总不能把联队主力拉出去对付他们,那样还怎么正面进攻对手。”
赤木喜代治拿起战斗详报,翻来覆去地看着,仿佛通过纸面上的内容复制当时短促激烈的战斗。
“中野君,我感觉这些支那狙击手不同寻常。”
中野英光恨不得一个嘴巴抽过去,然后骂道:“八格牙路,这不是废话吗!”
但日军的参谋可不是中国军队的参谋,只有陆大毕业才能高就,别看赤木是一个少佐,可往后的发展却不可限量,他只好道:“赤木君,这我也知道,这些狙击手和我在其他地方遭遇的狙击手大不一样,太狡猾了。”
赤木喜代治摇摇头,“中野君,敌人远不止狡猾,你看。”他拿起一份战斗详报,指着一条:“…在高河东南约5公里处遭遇敌兵2兵两名,敌射弹一发,上等兵后藤晶刚阵亡…”
“小队继续搜索,高河东南约6公里处遭遇敌兵三名,敌在550米外射弹两发,下等兵叶山斗来阵亡,队长日野由之负伤,小队不得不结束搜索…”
赤木放下详报,用惯常分析的口吻道:“第一,支那狙击手往往人数不止一人,似乎是成一个狙击小组。”
“狙击小组?”
“对手有两个人,很可能只有一个是狙击手,对手有三个人,很可能两个是狙击手,对手是有组织有分工的小组,中野君,我们可能遇到了支那人一种新型的战术。”
赤木喜代治没有再待在第13联队,写完分析报告后,他急急忙忙地骑着马,赶回桐城的第六师团司令部,对手已经使用了一种全新的战术,信息必须第一时间传递给师团长。
天刚刚放晴,路还显得非常的泥泞,赤木溅得一身是泥,这样见师团长显然不妥,他去大行李部换了一声干净明亮的参谋服,手上拿着观察报告和战斗详报,向师团司令部大门走去。
就在他和卫兵打招呼的一瞬间,枪声响起,赤木一个趔趄,摔倒在司令部的大门口。
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血从前胸汩汩得流出,将手上的报告染红。
“混蛋!废物!”师团长稻叶四郎重重一巴掌打在负责司令部安全的大队长脸上,大队长被打得几乎转了一圈。
“哈伊!”大队长转完之后还是一个立正,不敢做任何辩解。
稻叶四郎几乎气得发狂,对手的狙击手居然在司令部门口进行狙杀,这以后师团本部的人员出入还有安全感吗!
师团参谋长重田重德在一旁问道:“支那狙击手捕捉到了吗?”
大队长满脸羞愧,“师团长阁下、参谋长阁下,支那人在800米外射击,得手后迅速脱离。”
看到两个头目脸色不善,大队长小心地道:“我已经命令所有部队出动,在桐城县城严密搜索,挖地三尺,也要将那个胆大包天的支那人捉到。”
“出去!”稻叶四郎吼道。
大队长如蒙大赦,倒着身,腾腾腾地溜出指挥部。
稻叶四郎余怒未歇,拿起一个茶杯,喝了一口,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下。
良久,等稻叶四郎平复了心情,重田才道:“赤木少佐死得冤枉。”
稻叶木然地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赤木喜代治是替死鬼,对手的狙击手以为他是个大官,才冒着极大风险在守卫严密的师团司令部实施狙击。
日军的参谋服装和普通作战服大不一样,参谋服非常漂亮,有2条长长的绶带,其参谋肩章也非常的夺目。如果日军一个少佐参谋和大将司令官走在一起,不懂内情的人往往以为参谋是那个大将。
显然国军狙击手将赤木参谋当做师团长给狙了,要是对手识货一点,倒在司令部门口的可能就不是一个少佐,而是他稻叶四郎中将!
稻叶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们遇到了一个从未遇到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