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拍了下她的手背，然后和她十指相扣，等车一停，两人左手牵右手，腾出来的手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杀入月子中心。</p>
今天大年三十，整座大楼冷冷清清，留下值班的工作人员无精打采，但一听是“萧红梅”的家属，立马精神一振。</p>
“我领你们去。”</p>
前台小姐一马当先，朝前带路。</p>
到了病房门口，不等陆飞掏红包，高媛媛抢先拿出一封，“谢谢。”</p>
陆飞眨了眨左眼：“幼，有备而来，高小姐。”</p>
“那是。”</p>
高媛媛摘下帽子口罩，深呼吸几口，当听到“冬冬”的敲门声，心不由一颤。</p>
陆飞推门而入，笑嘻嘻道：大哥，嫂子，瞧我带谁来啦？”</p>
“哎呀！”</p>
萧红梅立马起身：“阿飞，这就是媛媛吧，总算肯舍得带来让我和你大哥见一见。”</p>
说完抬起手臂，唤着高媛媛到身边。</p>
“你们俩聊着，我去看看侄女。”</p>
陆飞咧嘴一笑，拉着陆云闪到一边，男人聊男人的，女人说女人的。</p>
高媛媛乖乖坐在床沿，脑袋瞬间空空。</p>
“你长得比广告里俊多了！”</p>
萧红梅拉着她聊家常，像马普尔小姐一样，用唠嗑的形式侦查他们俩的恋爱，顺藤摸瓜，八卦之火熊熊燃烧。</p>
高媛媛红着脸，有什么说什么。</p>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陆飞看着睡着的陆若若，娇小玲珑。</p>
陆云点头认可：“人好也漂亮，家世清白，还是知识分子家庭，我没意见。”</p>
“得，那就剩我嫂子了。”</p>
陆飞回头一看，准妯里在短暂的尴尬后，有说有笑，愣是不需要他配合打掩护。</p>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陆若若突然醒来，哇哇大哭，初次见面才戛然而止。</p>
“怎、怎么样？怎么样？”</p>
高媛媛走出大楼时晕晕乎乎，冷风一吹，才让滚烫发胀的大脑冷却下来。</p>
陆飞笑着打开车门，微微弯腰：</p>
“请陆二太太上车。”</p>
“什么太太，我还没说嫁给你！”</p>
高媛媛话虽如此，身体诚实地钻入车里，枕在陆飞的肩头，露出幸福的痴笑。</p>
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相互依偎。</p>
车外，天空飘着柳絮般的白雪，纷纷扬扬，等到了和平公寓，绿化带的树木，早已一片白雪。</p>
明明能开入小区大门，陆飞却刻意喊停：</p>
“咱俩走一段？”</p>
“嗯。”</p>
高媛媛轻点了下头，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彼此之间贴得很近，都猫着腰，寒风刮在脸上很生硬，嘴得闭紧紧的，不然就往里灌。</p>
一盏盏路灯，明亮如黄。</p>
男女大手牵小手，走几步，停几步，扭头互看对方，忍不住噗嗤一笑。</p>
高媛媛白白的小脸藏在光影里，忽明忽暗，轮廓分明，光彩夺目，而在她的双眸里，映照出他的面孔，一眼不知道多少年。</p>
很快地，再有百十米距离，绕过一栋楼就到了高媛媛爸妈的家，小情侣却有意放慢脚步。</p>
好容易磨蹭到了单元口，高媛媛忽然停住脚，惊讶道：“呀！我的围巾呢？”</p>
“你扔哪了？”</p>
“我落在我们那房子了。”</p>
“那……”</p>
陆飞停住脚，侧身看着她，“走一趟？”</p>
“走！”高媛媛小鸡啄米地点头。</p>
于是，俩人改个道，往隔壁的一栋楼去，经历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上楼一进屋，门方卡哒关上。</p>
陆飞不管漆黑，轻车熟路地抱住她，俯下身，两片嘴唇犹如干涸的田地，需要甘霖，紧紧黏在一起，互相滋润着。</p>
陆飞很用力气地一个深吻，然后转到她的脸颊，亲了几下，再往下面……</p>
高媛媛上气不接下气，气息变粗，感觉每根汗毛孔都在颤抖着张开，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p>
“要不你别回去了。”</p>
陆飞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间，轻声道。</p>
高媛媛道：“我跟爸妈说好了，我哥也在家呢，不回去可不行。”</p>
“你跟你妈说几点回家？”</p>
“10点。”</p>
“现在几点？”</p>
“唔，9点2，唔……”</p>
“够啦！”</p>
…………</p>
冬冬冬，凛冽的晚风呼啸着。</p>
陆飞、高媛媛磨磨蹭蹭地下楼，又磨磨蹭蹭地走路，一路蹭啊蹭，蹭到单元楼，也不坐电梯，就在楼道里腻歪，又是一番黏湖。</p>
良久，就听“吱呀”一声，楼上有人开门，挤出一线光亮，还伴着人声：</p>
“不是说去看男朋友家的家人吗，看了这么久？都10点多了！人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儿了？”</p>
“我们去媛媛那屋看看。”</p>
听到两人说话，高媛媛吓得一激灵，勐地撤回身。</p>
陆飞忙躲到楼梯后面，冲她直摆手，暗示你掩护，我先撤。</p>
“爸，妈，我回来了！”</p>
高媛媛秒懂，蹬蹬上楼，边跑边喊，“我老远都听着你们声音了，你们怎么出来啦？”</p>
“还好意思说，都几点啦！”</p>
高母轻咦一声，“我怎么记得你出门穿着的是白丝，怎么成黑的啦？”</p>
“噢，那个脏了，这不我回我屋换嘛。”</p>
“砰！”</p>
门关上了，人声消失。</p>
陆飞叹了口气，双手揣兜回到玫瑰园别墅，他们哥俩买房子喜欢凑对，哥一套啊我一套，嫂一套啊我一套……</p>
手上三个四合院，记不清几套房。</p>
甭管多少套，住人就只要一套，简约现代风的大宅子里，空空荡荡，毫无人气。</p>
陆飞冲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到厨房，煮了点饺子，一个人望向电视，孤零零地就着啤酒，随便对付几口。</p>
今年的春晚，就连赵本善也不能逗乐他，《送水工》在他所有的作品里称不上多么出色的佳品。</p>
只有曾丽、秦海路的《当你老了》，稍微让人眼前一亮，两人的站位和《相约98》的站位，一模一样。</p>
滋滋，曾丽、秦海路要火到大江南北！</p>
陆飞葛尤躺着，双腿摇晃，不无得意。</p>
但也就得意一时，百无聊赖中不得不感慨：“寂寞啊～”</p>
就在此时，门铃突然响起。</p>
陆飞从昏昏欲睡中惊醒，诧异又谨慎地透过猫眼看清来人，赫然是曾丽，脸蛋冻得满脸通红，哈出一口口热气。</p>
“学姐？！”</p>
“海路跟我说，你今年可能一个人过年。”</p>
“海路姐呢？”</p>
陆飞不禁感动，赶紧把她拉到屋里，用手去暖她冰凉的手。</p>
“她跟她男友一帮朋友通宵聚会去了。”</p>
曾丽余光里注意到餐厅的桌子上，摆着一碟醋，盘子里饺子还剩一半，目光里透着心疼：</p>
“怎么就吃这个！我去给你做菜。”</p>
说话间脱掉外套，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p>
才没走几步，陆飞双手从曾丽的胳膊缝隙穿到身前，环抱住她的细腰，看向窗外——</p>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p>
天地一片苍茫！</p>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p>
只为尹人飘香，</p>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p>
此情长留心间………</p>
ps：还有……</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