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
她眼神瞟了瞟,向江樾伸出手,“你好啊,我叫杨宁宁,是你姐姐的室友。”
几乎是同一时间,童映澄松开了与江樾紧握的手。
他的眸光随即冷了下来,微微颌首,语气冷淡疏离:“江樾。”
杨宁宁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有些尴尬,幸好下一秒,童映澄递过来一罐啤酒,算是替她解了围。
杨宁宁拉开易拉环,干笑着:“你弟弟好高冷啊……”
“他就这狗脾气。”
捏了捏江樾的右脸,童映澄笑眼弯弯,“是吧,弟弟?”
他轻轻拍开她的手,面无表情。
一群人闹到了深夜,除了江樾和童映澄,其他几个都喝得醉醺醺,路都走不稳。
出了酒吧,童映澄扶着嘴里还在念叨着“开杀”的杨宁宁,回过头看了一眼,江樾身后跟着的几个大男孩也都东倒西歪。
看他蹙着眉一副嫌弃又无奈的表情,童映澄就想笑,冲他扬了扬手:
“我叫的车到了,走了啊。”
听见这声,江樾抬眼望了过来,随即点了点头。
司机帮忙开了车门,童映澄把杨宁宁拉到后座,在上车前突然想起了什么。
“师傅不好意思,麻烦您等我一分钟。”
她小步跑向江樾,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抱住了他,仰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我喜欢你。”
风声盖住她的声音,江樾只能从童映澄的口型中分辨出这四个字。
下一刻,她已经松开手,匆匆忙忙跑回出租车那边。
手心空落落的,没有她的香气和温度,江樾伸出手去,却只握住了风。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跟着她跑,坐上车后,童映澄突然从车窗探出头,将手合拢成喇叭状,对着他喊道: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嘛!”
话音刚落,司机已经启动车子,很快就载着她们离开,只留下刺鼻的汽车尾气在原地徘徊。
江樾垂下眼,手握成拳放在嘴上,低笑了一声。
*
京州市的冬天来得无声无息,树上的叶子才刚落尽,某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温度骤然下降,风刮到脸上像刀割一般的疼。
今天是周六,难得不用早起的一天。起床洗漱后,童映澄又钻回了被窝。
把头闷在被子里,她打开微信,最先跳出来的,是黄毛发过来的消息:
【天冷了,出门多穿衣服。】
【想你.jpg】
【姐姐什么时候有空,要不要过来我们学校玩?我校饭堂可是京州一绝!】
自从那晚过后,黄毛从杨宁宁那里要来了她的微信,每天锲而不舍对她嘘寒问暖,她一次也没有回,这人倒好,只装作不懂她的拒绝。
童映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第几次生出想把这家伙拉进黑名单的冲动,忍了忍,她把对方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一不小心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黄毛是美籍华人,从小在洛杉矶长大,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回国念了大学。他的朋友圈动态多是精修图片,叠满滤镜,每一张都会故作不经意晒个豪车方向盘、车钥匙、名牌手表等等。
按谢沅的话来讲,这人就是个BKing。
他还喜欢时不时来个45度仰望天空自拍,美其名曰是给女粉丝的福利。
拿自个照片当福利,也是够厚脸皮的。
童映澄正好刷到他十分钟之前刚发的自拍,溢满屏幕是他的油腻气息,右下角露出很小一个侧影,是穿着深蓝色家居服的江樾,正站在阳台刷牙。
她将图片放到最大,心下感慨,被黄毛这么一衬托,江樾还真是人间极品。
这些天童映澄都没有找他,一方面是真的忙,另一方面,她的确也有意要冷一冷他。
按照前辈的经验之谈,爱情里最有效的一招就是若即若离,撩拨完就跑,让对方捉摸不透,当江樾开始好奇她为什么不再出现,就意味着他开始沦陷。
可这都第几天了,江樾好像也没有任何反应。
童映澄皱着眉头想,难道这一套对那个闷葫芦完全无效?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震动了下。她翻了个身,懒懒地扫过去一眼,一下就呆住了。
屏幕上显示,江樾分享了一段钢琴曲给她。
童映澄自认没有任何音乐细胞,她刚点开听了几秒,马上就关了。
如果换做之前的她,自然是抓紧时间百度出这首曲子的创作背景,绞尽脑汁制造和江樾的话题。
但童映澄今天并不想这么做。
退出和江樾的聊天框,她又看到了底下黄毛的微信头像——
一只摇头晃脑的金毛犬,看起来憨憨的。
电光火石之间,童映澄心头涌上一个念头,她自嘲般笑了笑,觉得自己和黄毛也没有什么差别——
对感情如同游戏,全无半点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