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本来一心想找凌春刺探情报的罗立军突然就心静了下来,他赶紧就回到了货舱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现在最为紧要的是要稳坐何三春那小子,别叫他到处乱咬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怀疑不能升级。可是,什么东西是最好的保护色呢?”
罗立军想了一会,突然就想起一样东西来。在他的床边,放着一只大瓷坛子,这是老陈晚上送饭的时候带上船来的,里面装的他们店里自酿的米酒。苏南的米酒与浙江的米酒相比,性子要烈很多,所以,这一坛自然是足够罗立军喝上一阵子,况且他在上海出发时,已经叫人备上了几坛子酒。
爱喝酒是罗立军给所有认识他的人之印象,事实上,这是他很有效的伪装术。罗立军是个天生能喝酒的主,从记事起,他如果心情不错就从来没有醉过。有几次醉,并不是因为酒喝多了,而是因为遇到了伤心事,酒不醉人人自醉。
如果自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整天抱着酒坛子过逍遥的日子,那么何三春对自己的怀疑度肯定会直线下降,因为这显然与特工的行为规律实在相背太远。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时刻,保持头脑时刻清醒是极其必要的。
“阿三,帮我拿碟花生米来。”罗立军冲舱门外喊道。
罗立军知道,他的护院阿三永远会在舱门靠左的地方候着。在这条船上,他的三个护院分别时刻守着三个重要的位置,可以随时观察或攻击这条船上的任何一个位置。
“怎么,有这好事也不让兄弟一起沾沾光?”看到罗立军在床边摆开了架势,何三春就腆着脸过来了。
在这个小舱里,铺了四张木板床,住着罗立军、何三春、王靖峰和阿牛四个人。可能是晚上这拉肚子折腾得够呛,这会王靖峰和阿牛早已经进入梦乡之中了,但是刚刚从凌春那里回来的何三春却凑上来了。
“何组长啊,这花生米是油性的东西,我是怕你吃了会拉得更厉害,所以就不叫你了。”罗立军解释道。
“拉倒吧,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吃独食可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白天表面上看是躲在被窝筒子里睡觉,却怀揣着阿三给你的牛肉干,我路过你身边的时候都闻到那牛肉干的香味,馋得连口水都流出来,只是碍于人多不好意思掀了你的被窝抢。”何三春嘻嘻一笑,伸手就过一把花生米去。这急性肠胃中毒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才几个小时时间,这何三春就生龙活虎了。
“看来那下药的人肯定是个女人。”罗立军看何三春花生米都吃了,也就顺势给他倒了一碗酒。
“这是怎么说?”何三春连嚼着花生米边问道。
“这药显然下轻了,你这么一会就好了。要换我下药,非得叫你躺上两天三天起不来,看你还蹦不蹦。”罗立军这样说事实上是想给何三春一个暗示。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人家明摆着是没有想要命,只想逗咱们玩玩呗。”何三春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其实肚子也明着呢,“恐怕这回咱们得小心点了,你做的可是瓷器生意,搞不好就会被人家砸了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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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提醒又相互猜疑着,一会就两碗酒下去了。与他们的悠闲劲不同,有个人躺在隔壁可是心里发慌,巴不得船赶紧到岸,他也好有更多的回旋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