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秋躺在床上告诫自己:闯入这个未知世界,你就要准备着付出代价,现在的情形很明朗了,没有宗教法庭,没有颠倒黑白,唯一的危险来自于探索对象的本身,就像你要去解剖一条响尾蛇的尾巴,而它的头藏在哪里你并不知道。
“一个拼凑的动物。”王延秋脑子里反复出现了这样一个概念。
“没有任何的哺**动物能长出这样的牙齿,但是它的其它形态表明了它应该是一只海洋哺**动物,外形很接近古代水手的传说中的美人鱼。”王延秋的思绪进行着。
“但是这张脸肯定不算美,它的嘴几乎长到了后脑勺。”他立刻又反驳了自己。
“所以我起码能确定一件事,它是一只肉食性的动物,凶猛形的。”
“而且它们的群体看起来有相当的社会性,所以它们一起将同伴的尸体从沉船中弄了出来。但是,等一会儿,为什么会在船沉了20天后才来带走尸体?偏偏就在这个时刻,在我与赵平渔来到附近的时候,他们才搬运同伴的尸体?”王延秋想着想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冒起了冷汗。
郑强正坐在指挥舱,看着墙上航迹自绘仪上,蜘蛛网一样乱糟糟的航迹记录,他很满意这样的阵型,海底猎杀并不是发射鱼雷这么简单,他已经将这里的战场摸得滚瓜烂熟了,还有那些沉底的水雷,它们可以自动探测半径50米之内,想偷偷通过的大形金属物体。不管接近它的潜艇的动静有多小,不管这艘潜艇在离港前的消磁工作有多充分,也不管它的造价是惊人的25亿美元,总之到了这个半径之内,那些致命的水雷就会靠上去,然后引爆一个50公斤的战斗部,即使它本身的动能很小,这个装药量也足够摧毁10000吨以上的潜艇。在200米的海底,这样的攻击是致命的,潜艇在水下没有诸如百分之五十这样的战损,它只会百分之百的被毁灭。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王延秋走了进去。
郑强抬头看了一眼派员,没有说话,自己定的要求尽可能静默的规矩,他也不想在很多人面前破坏,虽然原则上讲,他确实有这样的特权,否则指挥潜艇就变得不可能了。
郑强摆了摆手示意到军官会议室去,然后,他走过去拍了拍值班军官的肩,示意他接替操艇。
两人来到了会议室,都不说话,各自掏出烟抽了起来。
过了约5分钟,王延秋沉不住气先说了话:“我有一个想法。”
郑强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王延秋接着说:“我想解剖那个……那个尸体。”
“我求你了。”郑强说道。
“上次你毁掉了一台显微镜,这次就不要再搞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了。”郑强接着说道,如果政委在或许可以更委婉地否决王延秋的要求,不过郑强心里确实担心,王延秋无休止的瞎搞会最终会搞出乱子。
“老郑,我必须讲出我真实的感受,我有些担心,我想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许那样对我们了解对手有那么一些帮助。”
“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只是一条冻得硬梆梆的怪鱼,我是军人,不是科学家,或许那些东西很有价值、,不过我们眼下正在海底和那艘潜艇周旋,我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郑强居高临下的口气让王延秋不大舒服,不过从大局看,他也只能同意郑强的意见,眼下,郑强三班都在指挥舱,可见他的心思完全就在那艘躲在地壳下的潜艇上了,配合他的这次猎杀或许更重要。王延秋离开会议室后,郑强接着到指挥舱指挥他的海底巡航。
潜艇静静地在海底行驶,她几乎贴着海底,这样一来可以利用海底地貌掩护自己,另一方面,郑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对手,就躲在海底裂缝下面,或许正在用一根半公里长的拖曳声纳在时刻侦查着裂缝以上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