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一些的,即使停堆停机,冷却泵还是有一些声音,不过关键还是海洋的背景状况,比如……”
“我听说,我们的**一出海,日本人就能知道了,是不是真的?”一旁的赵平渔突然非常冒失的插了一句话,他一直没把郑强当上级看,但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其他操作人员都在回头看着他,显然对他的话很不满。赵平渔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咋呼了,那个中校特派员都是问一些有分寸的问题,那才是为客之道嘛。而且他还发现尽管他的年龄在这里可能是最大的,但是军衔也是最低的。
郑强刚想把这个问题顶回去,但是忍住了,一旁的特派员偷偷瞄了他俩一眼,他始终面带微笑,但是明显对这个尴尬的场面也有些意外。
“我们想让他们听到的时候,他们大概能听到。”沉着的艇长用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来回答老朋友。赵平渔已经开了窍,没有进一步去问诸如:如果你们不想让他们听到的情况下会如何之类的傻话,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犯了一点众怒,气氛也因为他的话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了。他想:必须收敛一些习惯了,虽然他和郑强第一天到潜艇基地报道的时候,郑强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但是这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美日在南海的声纳监控没有那么强,而且这里水比较深有稳定的跃变层,加上中南半岛的几条淡水河的入海口,运用得当可以保护我们不受监视,是不是这样,艇长同志?”特派员突然说话,像是在打圆场一样。
“我们不需要跃变层,单单是靠着比他们更完备的南海水文资料我们也可以和688级斗一斗。”郑强自信地说道,“当然,如果他们先抢占有利阵位的话,事情就会复杂一些。”艇长又补充道,他是一个沉着而又自省的人,总是会补充一些客观情况。
特派员在一旁保持微笑,他理解好的艇长需要的某些特殊的双重性格,比如说,冲动和自制力的某种调和性,郑强似乎就是这种人;毫无自尊心的艇长或许只敢接受巡航布雷这样的任务,但是一个敢于作战的艇长可能总是去过度的冒险,二战中战果最多的潜艇艇长大部分都没有活到战后,这一点就很说明问题。什么样的潜艇指挥官才是最好的样板?没有定数,或许就像京剧里的一句戏词:胆大心细遇事不慌。
“报告艇长,预定地点到了,我们要和向山好告别了。”
“修正航向到190。”
“左舵5。”操舵手回应道。
“有长波简报。”译电室的译电员亲自走到指挥舱小声报告道,郑强似乎想要转身朝舱外走去,译电员又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补充道:
“指定特派员接收。”
“王特派员,呃……你去一下译电室,有你的电报。”郑强对着王延秋说道。特派员转身随译电员离开了指挥舱,指挥舱里的操控人员这才吃惊地发现,这名神秘的特派员对于本次任务的主导权很可能在艇长、政委之上。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次任务到底是要干什么?他们全都不知道。艇员们当然不会完全相信郑强的关于普通导航演习的说法,他们无比信任他们的艇长,但是也知道,在有些情况下,他也必须隐瞒实情,这就是纪律。那艘安装在后甲板的小潜艇是藏不住的,谁都能猜到了这次航行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什么“导航演习”。
过了十五几分钟漫长地等待,特派员终于从译电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寥寥一行字,他给艇长郑强,以及政委都看了一下,然后塞到了口袋里。
“现在宣布一件事,现在起,本艇完全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没有特殊情况,不再与舰队司令部进行联系,我们将单独完成所有的任务。”艇长宣布后,看了一眼特派员。特派员微微地点了点头。
“潜深80。”
“主压载舱继续进水,升降舵15度下潜。”
潜艇开始微微地向前倾斜起来。
“好了,值班长夏勤,你继续在指挥舱值班。”郑强说道。
“特派员同志,你可以在艇上随意走动,不过,这里通道狭窄,当心碰到头。老赵,你跟着我,我带你去你的住舱,还是老地方,鱼雷舱后面的士官住舱。”郑强说完话,三人依次离开了指挥舱。不一会儿政委也离开了这里,去整理他带来的报纸和新闻联播录像带去了。
潜艇在海中穿行着,现在她由一名值班军官操控,几十个小时前,就是他开着车把赵渔平从家里带到了基地。
“我说航海长,刚才那个家伙是谁?就是那个和郑艇长认识的老兵。”一名舵信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