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游鲤鲤和蜉蝣开始了你教我我教你的和谐师徒生活。
因为两人互为对方的师父,所以在一次搞笑的你叫我师父我也叫你师父的场面之后,蜉蝣突然道:
“我叫你鲤鲤,你叫我蜉蝣,可以吗?”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虽然丧失了做师父的乐趣,但游鲤鲤觉得,现在她和蜉蝣更像朋友。
所以游鲤鲤痛快点头,两人从此以名字相称。
蜉蝣教了游鲤鲤很多很有用的小法术,就比如清扫畜棚的那个清洁术,学会之后,游鲤鲤再也不用累死累活地每天打扫畜棚了,一个清洁术下去,畜棚立刻干干净净焕然如新。
还有给百香彘吹笛子,本来是游鲤鲤教给蜉蝣的,但蜉蝣学会之后,马上又反教游鲤鲤,教她怎么更省力地吹笛子,怎么把笛子吹得更好听。
还有比如用法术生个火啊,给自己烧个洗澡水啊,乘纸鹤时给自己来个灵力护罩啊……等等种种不一而足,全是些耗费灵力少,好学好入门,但都极实用的小法术。
学会这些之后,游鲤鲤的生活质量立马上升一个新台阶。
相形之下,游鲤鲤教给蜉蝣的那些就不足为道了。
归根究底,养猪能是什么高难度的活儿,哪怕管事师兄加上游鲤鲤自己钻研的那些技巧,也都是一看就会的东西,而且蜉蝣修为高,人又聪明,甚至都不用游鲤鲤教,只要看她做一遍就什么都会了,还能样样都做的比她还好。
所以实际上,到了第二天,游鲤鲤就没什么可教给蜉蝣的了。
但蜉蝣一直没说要走。
因为想着跟蜉蝣学法术,游鲤鲤也就暗戳戳地没有提起这茬,想着这么个好老师能多留几天是几天。
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游鲤鲤能学的也都学到了,蜉蝣还是没走。
青萝山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仿佛忘了还扔了个童子在这里,蜉蝣也丝毫不提回青萝山的事,每日兢兢业业地养百香彘,仿佛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低层养猪小修士。
而且,如游鲤鲤开始感受的那样,蜉蝣一股要把她养成条废鱼的架势。
他把游鲤鲤的活儿全抢去,只要有他在,畜棚的活儿游鲤鲤完全不用干,就站在一旁指点江山就行了,游鲤鲤不好意思,坚持要自己干,蜉蝣不说话,就低着头,一副被欺负的小可怜样儿。
游鲤鲤没办法,不能强求自己干,只能尽量帮忙,两人一起干活。
这样蜉蝣倒是不拒绝了,还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只是,两人这个样子,被其他畜棚的几个凡人同事看到后,混不吝说了几句打趣的混话,什么“夫唱妇随”啊,什么“白天一起干晚上干一起啊”……
蜉蝣过去生活环境单纯,听不懂那些有隐喻意味的混话,还有些茫然,游鲤鲤赶紧拉着他走了。
但没走几步,蜉蝣拉住了游鲤鲤,看着她。
“刚刚……他们说……夫唱妇随。”
少年的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欢喜。
他只是经历单纯,不是傻,虽然听不懂那些有隐喻意味的混话,但“夫唱妇随”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知道的。
游鲤鲤顿住,突然意识到什么。
然后,没经过思考,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喜欢我吗?”
少年欢喜的表情凝住,平淡的眉眼微微下垂,随即又上扬。
“喜欢呀——”少年的眼睛里仿佛蕴着日月星辰。
“我最喜欢你了。”
*
游鲤鲤很确定,《天下男修都爱我》里没有一个叫蜉蝣的角色。
这是自然的,别的不提,只说蜉蝣那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样貌,就不可能在游鲤鲤这个重度颜控写的文里拥有姓名。
那蜉蝣为什么会喜欢她?
就凭她当了他几天所谓的“师父”?还是她那霸道的玛丽苏之力无远弗届,连路人都不放过?
游鲤鲤很不解。
“你为什么喜欢我啊?”她真诚的发问。
蜉蝣歪歪头(游鲤鲤发现这孩子是真喜欢歪头装可爱),道:“就是喜欢呀。”
“一见你就很喜欢,一见到你心就跳地很快,眼里心里都是你,看到你就很开心,看不到你就失落……总感觉,好像我来到世间,就是为了喜欢你。”
他丝毫没有自觉地说着让人羞耻感爆棚的台词,明明已经是少年的样貌,此时的语气表情,却纯稚如刚刚降生的婴儿。
而这样坦荡的直球攻击,也直接把没见过世面的游鲤鲤给打蒙了。
她脑子嗡嗡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复心跳和神志,又思索了一下,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理由。
“听我说,少年。”她深呼一口气,语气无比凝重严肃,“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