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樱眼神闪烁不定。
她内心衡量了一番,还是觉得晏妍可疑,必是做了什么坏事才竭力阻止她进殿。
洛樱自觉抓到了晏妍的把柄,目光灼灼:“我一心为仙君安危,就算被罚也无悔!”
说着洛樱就又闯了进去,只要找到证据,她这次必不会再给她逃脱的机会了!
洛樱快速朝寝殿深处闯去。
层层叠叠飘荡的帷帐后,却完全没有仙君的影子。
寝殿内空旷寂静得诡异。
……虽然洛樱不信她有这种实力,但如果她真杀了仙君——
那她作为七净殿侍女,这条命就完了。
晏妍在后面抓住洛樱的肩膀,洛樱侧身避过,杀意浓烈。
晏妍被她的凶悍模样吓了一跳。
就在这时,秋崖的声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传出来:“滚。”
洛樱一窒。
她自然能听出这就是秋崖的声音无疑。
她想循着他的声音找到他,可是晏妍却挡在她面前。
晏妍娇声道:“没听到嘛,仙君让你滚哦。”
洛樱脸色极为难看,强撑着说道:“擅闯寝殿是洛樱的不对,但洛樱只是担忧仙君安危,只要仙君安全,洛樱就放心了。”
在晏妍警惕的目光中,洛樱离开了。
只是刚出殿,她便站住了身,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仙君有异。
确定洛樱已走远,晏妍才放松警惕。
“太笨了,连洛樱都对付不了吗?”
秋崖靠坐在墙角笑她。
晏妍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只见秋崖唇色苍白,身上衣衫都被汗水浸透而显得半透明。
都这样了,还有闲心嘲笑她。
晏妍叹了口气:“仙君何必为难我?”
秋崖:“看你为难的样子,我身上便不痛了。”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欠呢?
晏妍跟老实缩在一旁的冥里对视了一眼。
冥里做口型说:碰上他算你倒霉。
卷到秋崖身边脱不得身,晏妍是觉得遇到他挺倒霉的。
晏妍索性大大方方地坐在秋崖身边,掏出手帕,给他拭去脸上的汗,温温柔柔绵里藏针道:“那我就坐在这里让仙君看个够,可是您眼睛不是看不到吗?”
手帕碰到秋崖的脸时,他顿了一下,忘掉了反讽回去的话。
他来到七净殿时是个才刚记事的孩子。从那时起他就孤零零地活在这里。
没有人把他当做孩子,他成了一件需要小心对待的宝物。
宝物虽无价,却是死物。
所有孩子都享有的抚爱,他都未曾品味过。
所以长到现在,他对人的贴近触碰敏感且排斥。
唯独她,不会勾起他本性中敏感排外的自我防御性。
从这一方面来说,她对他而言是危险的。
他本不应该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下警戒。
不过,秋崖的嘴角勾了勾。
道理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无所谓。
……
……
秋崖身体内传出了骨头摩擦的一连串咯噔咯噔声,经脉连接,魔气瞬间贯通!
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泄出的魔气鼓震而飘起。
秋崖睫毛擦过蒙眼的布料,睁开了眼。
眼前灰蒙蒙的。
经脉一番淬炼,他的体质已全然改变,受伤失明的眼珠也恢复了几分,可以视光了。
晏妍轻缓有节奏的呼吸声轻微得就像一阵夜风,但秋崖却敏感地听得分明。
她照料了他一夜,累得睡着了。
秋崖扯下蒙眼布条,朝晏妍俯下身。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片刻,他伸出手,一只手掌就轻而易举地将晏妍的小脸覆在了掌下,恶作剧地把她的脸呼噜了一下。
晏妍睡得挺沉,只发出抗议的梦呓声。
秋崖因未能如愿而轻哼了一声。
虽然视力有了恢复,但他仔细分辨了半天,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团人影。
秋崖将趴在地上睡得香香的晏妍抱了起来。
罢了,反正她就在他身边,他早晚能清清楚楚地彻底了解她。
秋崖虽然看着身材清秀,其实肌肉硬实,骨头硌人,身上还有股血腥味,实属不怎么舒服的怀抱。
晏妍哼哼唧唧地在他怀里不安分地翻转。
秋崖差些没抱稳,惩罚地收紧了胳膊。
晏妍被勒得胸闷,微仰脖子启唇喘息。
露出洁白的门牙,小兔子一样。
而秋崖确实也有种感觉,怀中的她确实也像小兔子般,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这柔弱的猎物取得了他的欢心。
秋崖低头,含着笑意,用鼻尖碰了碰她的。
默默充当背景板的冥里魔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压下了他抽冷气的声音。
——这般亲昵的举动……秋崖难道当真爱恋她?
那她可是没法从秋崖手心里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