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听了杜玉梅的话,没好气地说,“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河子的工作?我跟你讲,你别再在闺女面前叨叨叨,闺女是嫁了人的,厂长愿意把机会给骏子,那是因为人家心里清楚,嫁人了就该以男人孩子为重,娘家兄弟就得往后稍一稍靠一靠。”
“泠子心里烦不烦你我不知道,我心里都觉得你烦。你只是烦泠子吗?你连河子都烦上了!河子都同你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上不上都无所谓,工资涨了是好事,不涨的日子都过了多少年,非得这次就爬上去?厂长卖咱闺女一个面子,是因为咱闺女把人孙子的鼻子给治通畅了,谢书记人家就不能惦记侄子?”
“我听着你都烦!你就可劲儿作吧,现在泠子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没空同你逼逼叨叨,你要是哪天把人惹毛了,人家索性不过来了,连门不登了,看你咋办!这还是小事,要是你把你闺女的暴脾气给勾起来,让人把你熊一顿吼一顿,我看你咋办!”
“我是她妈!她敢!”杜玉梅这话说的外强中干,因为她心里实在没多少底气。
叶安冷笑一声,“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同意但泠子做了的事儿,少吗?你不同意她下乡,她没下?你不同意她嫁人,她没嫁?孩子都有俩了!你也就在我面前逞逞威风,你闺女心里主意多正多坚定,你心里就没点数?”
“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说你了,人骏子买羊肉回来吃,不就是因为中午泠子提了一句?厂长卖泠子个面子,给骏子一个升岗位的机会,且不说还有个门槛摆在那儿,非得骏子考上夜大才能上,就算骏子真上了河子没上,你那天摆个脸是啥意思?就见不得你闺女好女婿好?”
“嘴上说着盼着闺女好女婿好,实际上就闺女女婿不能比河子出头拔尖呗!你别光看着泠子和骏子现在过得不差,桥西羊肉都舍得吃,你得看看夫妻俩的根基是个啥!河子是没结婚,但结婚的房子是有了,他这么多年赚的工资,交给你的你都给攒着,泠子有啥?咱置办了两处院子了,膝下也就闺女儿子俩人,你可从头到尾动过给闺女一处院子的打算么?”
杜玉梅张口不语。
叶安叹了口气,“所以就知足吧,你觉得亲妈见了闺女,就算有再多的隔阂也能扫清,可世事哪是你觉得怎样就怎样的?十年啊,从她还没成-人到现在当了妈,吃了十年的苦,你也说失望就失望说不联系就不联系,关系早就生疏了。你以为冷掉的心是一天两天就能捂回来的?慢慢捂着吧,别偏心偏得太过了。”
杜玉梅张了张嘴,赌气到:“我不和你说了!就你话多!”
她气得辗转反侧,叶安也没再说话,躺会床上瞪着俩眼睛看窗外。他比杜玉梅想得更多,叶泠要是真把维C给搞出来了,国-家给的奖励绝对不会少,保不准夏骏往后能在首都药厂内一连好几跳,说不准还会发一笔丰厚的奖金。他记得三年前药厂内改进出氯霉素生产工艺的那个人都拿了八千块的奖金,维C可比氯霉素重要多了,要是维C的奖金下来,叶泠说不定都能冲一冲四合院……
杜玉梅辗转反侧得被窝直漏风,叶安没好气地说,“别想了,河子的工作用得着你操心吗?就放心吧,泠子对河子比对你都亲!你为河子操心,泠子操的心更多!”
杜玉梅这么一想,还真是,心里瞬间大定,她翻过身来问叶安,“你说泠子心里对我真有那么多的隔阂么?我觉得还好啊,她忙得风风火火的,孩子敢放心给咱带,我也没觉得外孙就是不亲,两个孩子都认认真真带着,骏子也向儿子一样,起码咱给河子吃啥,骏子没少上,就是我这心吧,总觉得儿子要比女婿重要,但谁不觉得啊!女婿再亲也就是半个儿!”
“拉倒拉倒!赶紧睡觉!明早我还得早起去厂长家堵门呢,要是这事儿真办成了,泠子绝对不会稀罕咱那院子。你当初还买了院子不告诉泠子,到时候人家买更大更敞亮的,稀罕那小院……”
抬手拉了灯绳,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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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泠回到家后,夏骏早就把俩孩子打发睡觉了,他自个儿还在屋子里看书,一是等叶泠,二是为考夜大做准备。
见叶泠回到家,夏骏从暖水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叶泠递过来,问,“实验进行得咋说?”
“做出来了。”叶泠去找水盆打算洗漱。
夏骏点点头,“做出来了啊,”他陡然间愣住,一脸惊讶地抬头看向叶泠,说话都结巴了,“媳妇儿,你是说,维C,你做出来了?真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