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连与“瓦茨奈”发音相近的小镇都没找到,最后只确定了几处可能的地带,不过范围仍旧很大,加起来至少能折算成30多公里的长和宽,面积超过1000平方千米。
半个小时后,三人在啄木鸟事务咨询所的小房间碰头,在琼把自己突发的困惑告诉希兰后,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三人你望我,我望你。
“要不要去看看?”范宁率先打破沉默,但是他的语气明显也带着一丝荒唐的意味。
“这…能看出什么呢?”琼仍旧很茫然。
范宁说道:“听起来难以理解,可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要么是你身边人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只不过少数对多数,现在更倾向于是前者的可能性…如果经过我们的实地排查,能得出确实不存在这个小镇的结论,你至少不用这么大范围的胡思乱想了…”
“可如果真的存在这个小镇呢?”琼又问道。
“呃…”范宁被这个问题问懵了,“......那进去逛逛,找找有没有你家祖宅庄园?”
两位小姑娘再次对视一眼,彼此都发现对方眼神里的荒诞意味更浓了。
琼想了想说道:“…主要是范围太大了,漫无目的的寻找会耗掉大量的时间,那么广阔山区、平原、湖泊,我甚至怀疑找到开学我们也下不了结论…卡洛恩,现在乐团的排练任务很紧张吧,特纳美术馆的暗门调查也更重要,还是别去研究这个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问题了…”
“我觉得有实际意义…比如两边说不定可以连通起来。”范宁试图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再不济我们选择保守策略,直接把这座白捡来的庄园给卖了,这样你就发了一笔横财。”
希兰被范宁给逗乐了:“其实去找的话,不一定完全漫无目的,耗时也未必这么夸张,我们可以边走边随机应变,比如向各处当地人打听,尤其是老人们,有可能这个地名本就存在,只不过更小更偏,漏写在了地图里,或是经历过一些演化变迁,一打听就有线索了…嗯,不过近日的确分身乏术,没有连续的日子能出远门,特纳美术馆原址溯源线索也还需要追查…”
琼这时接过话茬:“卡洛恩,不说这个,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下到那扇暗门后面去看看。”
“你也有此想法?”范宁看了她一眼,“其实我最近同样在这么想,毕竟是父亲留下的美术馆,应该不至于遇到什么特别离谱的事物。”
琼连连点头,说到这个事情,她此前的迷茫像似转移了注意力:“我们可以准备好装备,甚至利用学派渠道,物色几件利于考古探险的礼器…”
范宁顺手拿过办公桌上的日历翻动了两下,眼中闪动思考神色:“若再过一周等改建工程全面铺开,人多眼杂,就不会那么方便了…的确可以这几天再让你的泥水匠们把墙壁砸开…”
琼说道:“随时可以叫他们帮忙…第一次别进太深,有什么不对或不适的地方,我们就及时退出来…”
“你们两个疯掉啦!?”
希兰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出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姑娘十分不解地说道:“之前不是说了要谨慎行事吗?卡洛恩,你别听琼的,她这个莽撞的行事风格是不行的,我们还是先做好充足的了解再去探索吧。”
范宁解释道:“主要我也担心,特巡厅那帮家伙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抽风,重新加大对这里的关注力度…而且暗门下究竟有什么,大家也一直都表示挺好奇的,维埃恩老管风琴师的艺术经历也让我不时陷入回忆,我们没准可以在那里发现丰富的馈赠,珍贵的史料或是暗藏的知识…”
希兰皱眉劝说道:“至少等我们先调查到济贫院名字,了解了解哈密尔顿女士曾任职的那家医院匆匆停业的原因再说吧?不然现在进门,和我们那天直接进去有什么区别呢?你中间二十多天的调查,不基本没起到作用了吗?”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范宁深吸一口气,“我先分享一下此前调查的一些进展吧,昨天匆匆忙忙,只和你说了个大概,琼还没有听过。”
他起身,取出烛台、秘氛和粗盐矿物混合物,在房间布置了可以稳固神智的秘仪。
在留声机的塔拉卡尼《a小调安魂曲》声中,范宁重新说明了“幻人”秘术文献中歌剧家班舒瓦的身份问题,然后阐述了自己从奇迹剧《大恐怖》中推测出的一些蛛丝马迹。
希兰听得津津有味,作为历史爱好者,她惊讶于歌剧家班舒瓦竟然就是那位著名的主教莱尼亚,范宁关于“门扉”与“密钥”的猜想也让她入迷。
“卡洛恩,好巧,原来你也获得了一些关于门扉的隐知。”琼听完后说道。
“难道你拾起的记忆碎片也和这个有关?”范宁注意到了她的表述,“...说实话,我跟你们讲了这么一堆,我自己都不明白密钥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吧,其实门扉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班舒瓦在《大恐怖》唱词中,只是反复隐晦地暗示密钥才是穿过门扉的关键,但我觉得密钥的形式和概念皆难以捉摸,并不像是具象意义上的钥匙…看样子,你似乎接触到了更深入的隐知?”
“我得到的记忆碎片,也只是比你稍深入一层。”琼说道。
“用于穿过某道门扉的密钥,理论上存在多种形式,如自我、他我、秘仪、礼器、密传,或是某次壮举、某刻时机、某段经历、某种情绪...还有很多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形式,都有可能成为密钥...但实际上仅仅找到一种都难如登天,各大有知者组织所掌握的密钥体系,是他们最核心层次的机密。”
范宁思索道:“所以说,你在恢复部分记忆碎片后,掌握了...一把密钥?”
琼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不,是我变成了一把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