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恩,这还真是挺耗灵感的...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你们的仓库吗?东西是你堆的?”琼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真的不清楚。”范宁神色无奈,“这个方向是为自由艺术家们服务的流动展厅,搞不懂最后为什么会堆了这么多杂物,这估计是整个美术馆所有的画架、门窗、桌椅和写生道具了...”
他不由得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特巡厅此前潜入美术馆搜走了音列残卷,他们来没来过这里?
按道理说,如果这个方向真藏有东西,走廊上这堆一人多高,四十多米长的杂物是不可能拦得住他们的,相反,说不准还会让特巡厅优先注意到这片区域。
若知道对面藏有一块黄金,普通人也能下定决心,花点时间取走它吧,充其量就是有点烦人而已。
“我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我也好像听到了,不是电话,就是某种尖锐的密响,但音量极轻。”
两位小姑娘又先后开口。
“如果觉得自己听到有异样,就马上开口。”
范宁用灵觉扫视了这两人的身体,各种光影色彩的表征含义十分健康。
这让范宁非常疑惑,难道出问题的真是自己这个指挥的耳朵?
“在哪个方向?到底是楼上,还是这个方向?”
“分不清楚,又没了,太弱,有时觉得是耳语,有时觉得是远处,有时又觉得是脑海中…”希兰说道。
“先挪出去吧。”范宁继续抬起前面的一扇窗户。
再过了几分钟,众人钻出杂物堆,走廊重新变得空荡,三人小心翼翼地检查各处。
“卡洛恩,如果说墙壁后面藏着什么东西,你能发现吗?”
“我的灵觉没法穿透过厚的物体,但暗格之类的东西,我肯定能发现异样的。”
走廊两侧有很多通往流动展厅或小房间的门,几人都做了仔细的检查,包括墙壁和角落的每一处,直到最后,已经到了一楼长边走廊的尽头——这里的上方二楼就是曾经悬挂《第聂伯河上的月夜》之处。
“你们有没有发现,气味什么时候变淡了?”琼询问另外。
“是鼻子逐渐适应的缘故吧...的确好像不如之前了。”希兰刻意地嗅了几下。
“有可能,这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先撤回去吧,再去二楼、三楼检查一下。”范宁示意众人离开这里。
可是随着折返的脚步,那种恶臭又逐渐变得浓烈起来了!
范宁凝视着前方的黑暗,眼神闪动。
那里正是此前几人费了大力气腾挪穿梭过来的杂物堆。
“回去贴着另一边墙壁走,琼,辛苦你再清理一下小物件。”他走近,弯腰伸手,再次撑开一张靠置的长条桌,灰尘扑簌簌而落,呛得几人一阵咳嗽。
这次仅仅移动了几米,众人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扇门。
门是关着的,但把手处腐烂严重,范宁尝试去拧,发现并没有锁,门体和墙壁稍微有点卡顿,轻轻踢了几脚后就推开了。
这是一个较为规整的圆形展厅,直径不到十米,房间空旷,木浆色的墙纸已大片脱落,房间正中央是环状的小型藏品展示柜台,墙壁一周也是玻璃橱窗,能看到里面裸露锈蚀的照明煤气灯管道。
看到这一幕,范宁倒是有了些印象,这种双环形展示方式的房间,不是用来放油画的,而是装置艺术展厅,也会展示一些小型雕塑、手工艺品、版画、砂石画。如果没记错的话,旁边应该还有几处这样的房间。
几人绕着它走了几圈后就离开了,果然,扒拉着杂物向前走了约十米,大家又看到了一扇门。
“我刚刚又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而且,这次感觉很近。”琼在旁边轻声说道。
范宁一只手撑着后面的画架,另只手再度拧开门把,希兰持着枪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打开的门缝。
一股更加浓郁粘稠的恶臭扑鼻而来,三人吸入一口后几乎快要作呕。
但黑暗中很安静,范宁稍微踏进去几步,皱眉打量了一下四周后就退了出来。
和此前房间基本一样的布置。
随后,几人往前又打开了两扇一模一样的门,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事物。
那股找不到源头的不适气味仍然浓郁,范宁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几分钟,然后说道:“回之前第二个房间。”
众人又是一顿摸索腾挪,琼的额头上逐渐沁出了汗珠。
她看着范宁反复在这个臭气熏天的房间里绕圈,于是问道:“卡洛恩,你发现了什么吗?”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房间,它不够圆?”范宁站在墙边,一会低头,一会仰头,四处打量。
“挺圆的啊。”琼疑惑歪头。
“不,你来我站的地方。”
两人逐渐发现了,这个房间另外一半是个圆形,而范宁站的那一半,好像是个椭圆,稍微瘪了一点。由于墙壁上本身就有玻璃橱窗和煤气灯管道,又黑灯瞎火,这在十米的直径中极其不明显。
“会不会建的时候本身就存在偏差呢?”希兰问道。
“不,我很确定,之前那几个圆形房间,真就是十分标准的圆形。”范宁语气笃定。
“卡洛恩,这里有秘仪残留的痕迹。”琼此时站到了范宁旁边,面朝墙壁一处,鼻子几乎快贴了上去。
“秘仪残留?你是说最近有人来过这里?这个恶臭的气味是他弄出来的?”
“气味源头和它无关。”琼摇了摇头:“这不是那种执行性秘仪,而是另一类持续性秘仪,它的存在应该有好几年时间了,而且说残留痕迹也不准确...嗯,它的效力还没结束,但是已经到了最尾声...”
“它的作用应该就是简单粗暴的隔绝,隔绝具体事物,也隔绝灵感,但这不妨碍它具有较高的位阶,如此长的持续时间...如果不是到了最末的阶段,我又因为你的提示凑这么近,我也察觉不出所谓的残留痕迹。”
范宁眉头深深皱起:“你的意思是...”
“...这个墙壁后面可能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