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香儿!”
求见吴国太的过程,倒是异常顺利。
这分别三年后的母女重逢,香香妹子一时间情难自禁,当场扑进母亲怀中痛哭流涕,仿佛积压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夕间全部爆发了出来!
而作为母亲的吴国太,则是也同样抱着涕泗横流。
毕竟当年, 她是亲手将女儿嫁予刘备,甚至还在孙权一众人等的极力反对下,暗中帮助女儿女婿离开江东。
可未承想。
昔日看好的女婿虽成就一番事业,自家女儿却并未如想象中那般过的如意开心。
尤其见女儿哭的如此伤心,吴国太心中顿时更感悲痛。
不过……
哭罢一番过后。
待到双方情绪逐渐稳定,吴国太却又倍感好奇。
“吾儿为何归来江东?”
“可是那刘使君薄待于你,使你夫妻二人隔阂太深?”
孙权诓骗妹妹返回江东一事,全部都是瞒着吴国太所为。
吴国太自然也是不知, 自家女儿为何突然回到江东。
虽见到女儿是倍感欣喜, 可同样她也非常担心。
难道说……女儿夫妻的关系真已破裂到无可挽回的程度了?
“这……”
“母亲误会了。”
“使君并未薄待于我,而是兄长遣人送来书信,告知母亲病重,女儿这才急急返回江东。”
“可未承想,见过兄长后,兄长却否认此事,只说是叛徒所为。”
“但女儿有非三岁孩童,岂会听信这等谎话?”
“母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在吴国太费解的目光中,孙尚香立刻将前后经过和盘托出,并在最后扑在母亲怀中撒起娇来。
她的想法倒也简单。
觉得只要把兄长所作所为都告知母亲,母亲必当会找兄长质问。
可未承想……
“竟有此事?”
“依吾儿之意,竟是仲谋以老身名义,将你诓骗回江东?”
听闻女儿的这番说辞,吴国太自然很是惊讶。
可出乎了孙尚香的意料,自己母亲惊讶归惊讶,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
这便让她原本还满是自信的内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罢了……”
“仲谋此策虽下作,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据老身所知, 香儿自嫁与刘使君后,便日日独守空房,你二人虽有夫妻之名,却至今三年无有夫妻之实。”
“原老身还不相信此等谬事,可今日一见香儿,竟尚是少女之身,可见这传言果然有一定道理!”
果不其然!
在仔细端倪了眼前的女儿一阵后,吴国太便立刻瞧出自家女儿仍是少女之身。
这天底下,哪里有夫妻成婚三年却还是少女的道理?
仅此一点,吴国太便可断定,此前听闻的传言果然不是假的,自家女儿嫁至荆州,终究也未获得幸福!
“母亲!”
听吴国太这话一出,香香妹子心中顿时一急。
察觉不对的她有心再说些什么,可这时再看吴国太,却已轻轻摆手将她打断。
“香儿。”
“既你已回江东,便不要再去荆州了。”
“届时老身亲自书信一封,送与那刘使君,定下你二人的和离之事。”
“待到事毕,老身也会为你再另择一佳婿。”
看的出来。
吴国太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女儿。
见女儿与女婿感情不睦,她并未强求女儿一定要继续保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反而还要亲自出面为两人和离。
这样开明的家长,可真真是不常见。
不过!
虽然吴国太此举是为了女儿好没错。
可目的并非为此的香香妹子闻言,内心却愈发焦急。
“母亲!”
“关于女儿与使君和离一事,女儿自有主张。”
“眼下却是兄长……他看中我家四叔才华,想以女儿婚姻为筹码,强留四叔于江东!”
“母亲!”
“四叔是为保护女儿而来,若是因此落陷江东,女儿还有何脸面再见四叔?”
“还请母亲施以援手,告知兄长,放我与四叔返回荆州吧!”
香香妹子心中早有林恩这个意中人,又哪里还需要再择什么佳婿?
最关键的是,她已然明显感觉到,母亲这次恐怕不会站在自己一边,因此她也是连忙更主动的道出详情,并希望得到母亲的帮助。
香香妹子此话一出。
对面的吴国太则是明显错愣了片刻。
直至这时,她才发现房间中竟还有林恩在侧。
方才母女久别重逢,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儿身上。
这时看见林恩,吴国太的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复杂起来。
“见过吴国太。”
刚刚母女重逢期间,林恩一直默不作声,将自己当作一看客。
可此时与吴国太的目光触及,他也再不能沉默,只能拱手施礼,客气的问好。
“原是林小哥……”
“方才老身与香儿久别重逢,激动之下竟忽略了林小哥,还望小哥莫怪。”
“未承想,三年不见,林小哥竟已生的如此英武挺拔。”
与孙权一样,吴国太也是曾经于三年前与林恩有过交集,甚至可能也知道女儿与林恩当初的情意。
只可惜。
按照身份的设定,当时林恩不仅只有十五岁,而且一个落败幽州豪族仅存独子的身份,也是远远无法与已经初现枭雄之姿的刘备相提并论。
在这种情况下,吴国太要选女婿,自然是不会将林恩视作人选。
而如今三年时间过去。
她当初选定的女婿并没给女儿带去幸福,反倒是自己不曾看入眼的孩童,却已成为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这让吴国太看向林恩的复杂目光之中,更是隐隐透出了一抹悔意。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拆散这对年轻人,那么香儿是不是就能过的更幸福了呢?
“吴国太赞缪了。”
“听闻国太病重,小子与嫂嫂心忧不已,星夜兼程赶至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