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第十五军团的第107师、第108师和自己的第112师安排在最后的序列，依托城墙坚持5天之后巷战，这么安排，各部队会不会有意见？

张师爷说道：“仗越往后打越艰苦，假如现在就把那几个精锐师打光了，你觉得那些杂牌部队能守住紫金山和雨花台吗？第三道防线交给他们，你放的下心吗？至于最后的巷战，第十五军团的三个师，是要掩护其它部队陆续撤退的，如果不让自己亲信的部队指挥，要是出了纰漏，最后的结果就是崩溃！”

彭小文也反思了一下，的确，在历史上那场南京保卫战中，惨烈的仗全部都是第87师、第88师、第74军以及教导总队他们在打，而那些杂牌部队呢？唉，都在日军攻破南京之后夺路而逃，都是在那种状态下死掉的，是的，趁着第一道防线打的气势正盛，把这些杂牌安排到第二道防线上去！

不过孙元良、王敬久他们可不满意，他们认为彭参谋主任摆明了是要让“杂牌”去抢战功，哪有这个道理！几个师长和军长找到总司令唐生智和副总司令彭孟镇，要求“评理”，这种结果让司令部非常高兴，部队有强烈的求战之心，那自然是好事情！

这些所谓的“杂牌”居然也有不满意的，66军对于把他们安排成预备队极其不满意，各师预备队的营长们，轮番开始找各自的师长吵闹，吵闹的原因居然是不愿意任预备队，要求分配阵地！

他们的理由是，要是仗打完了，我们部队还没轮到上阵地，那他娘的太没有面子了！我们部队要在保卫战中多死一些人，尤其应该多杀些敌人，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

好！士有死战之心，那么这样一来，士气自然就起来了，军心自然就稳定了！

在开封召开军事会议的蒋介石以及各高级将领们同样也在关注着南京战事，对于第二道防线和第三道防线的安排，以及各部队旺盛的求战之心，蒋介石非常满意！

（六）

彭小文曾经做过国军的战损统计分析，按照凇沪会战为模板，总共伤亡高达十五万人中，增援、弹药输送和伤兵后运的过程中，由于暴露位置被日军炮火杀伤的，居然有三万多人，占到了五分之一，当有了交通壕和强调路线的安全之后，增援、弹药输送和伤兵后运的伤亡比例大大下降，松江作战和苏州河作战中，强调和注意此事的六十七军，在这个方面的伤亡率下降到了百分之三点多，也就是说，如果凇沪会战开始的时候就强调这个事情，那么至少可以使国军减少两万人左右的损伤！

第二个统计和强调的，是预备队战术，在一线式防御中，国军和日军的伤亡严重不成比例，侧翼被突破之后，在溃退过程中伤亡的，居然也有将近三万人，又是一个五分之一！在使用预备队战术之后，伤亡比例大大改变，现在进入阵地的士兵不约而同地明确了自己的任务，一个士兵要打死两个鬼子，达不到这个战果不要谈什么嘉奖，这是基础！

阵地上挖150公分深的交通壕，实行全阵地连接，依据地形及火力需要，在交通壕背后或前面，挖150公分深的多个散兵坑与交通壕相通，士兵站立起来能射击，能投手榴弹，坐下休息时候要求能够舒适，在坑口要加上遮阳避雨的设备，上面还要覆以伪装。

预备队官兵在阵地后面每个人挖一个曲尺型单人掩蔽部。此外在阵地前的地堡，都要利用地形构筑，各个原有的地堡都必须要有带伪装的交通壕通至主阵地，地堡距离主阵地不宜太远，不要超过三十五米。

交通壕、散兵坑、单人隐蔽部、直角阵地上的手榴弹投掷掩体、外壕地堡、高地战术、鞍部战术，使用起来之后，阵地上的士兵死于日军炮火的伤亡率从百分之三十，下降到百分之十几，也就是说，如果凇沪会战开始就推广这个作战体系的话，由于日军猛烈炮火造成的那五万人的伤亡，能够降低到二万人左右！

这个战损分析让各部队的军事长官大为震动，同时还有蒋介石、李宗仁、白崇禧、陈诚、薛岳等这些高级将领，凇沪抗战伤亡的十五万人，居然只有五万人是死于正面阵地攻防和白刃作战，其余十万人的伤亡中，有超过一半是可以通过技战术手段降低下来的！

（七）

不仅仅是据险死守，更主要的是，在这次的防御安排中，有多处主动出击。而且安排的主动出击的部队，都是彭小文亲自选出来的部队。

第74军51师153旅305团，任务是从板桥和牛首山的间隙出击，夜袭这个方向的日军第18师团营地！这也算是给国军的精锐部队一个重要安排，74军长俞济时和51师师长王耀武对彭小文的计划也非常满意，这个团长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张灵甫，如果不是彭小文的横空出世，“虎贲”团一定是会给张灵甫这个团的！

说起来的话，第74军也就是1937年9月1日在浙江组建，这支由浙江保安团队、原山东北洋省军与**军第1师旁枝部队合编而成的奇异组合，在抗战开始不久已显露其慓悍本色，只是被彭小文的大放异彩给掩盖了而已。

既然彭小文愿意把立功的机会给到305团，那就好好干，让老蒋知道知道，国军不是只有彭小文才能打仗！

第二路主动出击的部队，安排的自然要是彭小文112师的虎贲团，而且这支虎贲团还有一个不在国军序列的营级部队，李英豪的“水鬼部队”，他们的出击方向是燕子矶方向，沿江一路绕到尧化门的后面，去攻打戴家圩的第六师团营地！

第六师团在金山卫、宜兴接连被重创，现在已经是全无精锐威风，什么“黑色的肌肤黑色的血”，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从凇沪战役开始损失最严重的一个师团，可是彭小文还是揪住第六师团不放，看到彭小文的出击部署，远在开封的蒋介石也不禁发笑，这个第六师团还有谷寿夫到底是哪里得罪彭小文了，彭小文就那么痛恨他们，看起来不把第六师团彻底铲除彭小文的心里怎么都不会痛快！

第三路出击的部队，彭小文居然要动用代号为“中国宪兵”的委员长特别卫队！这支由纳粹冲锋队王牌教官勃罗姆调教出来的8000人的特别卫队，本来老蒋是早就想撤出来的，但是如果把这支队伍撤出来了，恐怕唐生智以及南京保卫战司令部人员的情绪受到打击，老蒋就把这支队伍编制成一个宪兵旅三个团留了下来，交给桂永清亲自指挥，并且严格命令不能让这个部队参加那些死守的作战！

不是参加死守作战，而是使用一个团的兵力进行主动出击，想来彭小文这个小子已经有了自己的成熟想法，因为彭小文提出这个团让教导总队的参谋长邱清泉亲自来带，这倒是个好主意，“邱疯子”在德国留过学，崇尚“用无限暴力摧毁敌人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这一点和彭小文倒是对脾气，蒋介石批准了这个方案。

邱清泉带的这个宪兵团，主动出击的方向是从仙鹤门绕到麒麟门的背后，去收拾这个方向的日本第九师团，第九师团也是凇沪会战打残掉的一个师团，只是比第六师团稍微好点，看起来彭小文的主动出击方案也是有考虑的，避实击虚，从侧翼和背后打击日军，一则能够出奇不意，二则能够让第二道防线上的部队压力缓解一些。

彭小文暗自窃喜的是，未来的国民党五大主力的掌门人，名将张灵甫和邱清泉现在都还职位不甚高，名气不很大，不如就趁着南京保卫战，把这些部队都整合到一起，要是能把张灵甫和邱清泉都要过来在我手下当师长，我干个军长，这个主意肯定不错！

蒋介石也非常感兴趣，彭小文的独立团、张灵甫的305团、邱疯子率领的宪兵团，这几个团要是整在一起，编成一个师，那战斗力可是值得期待！这个师肯定是国军王牌中的王牌！

（八）

1月13日，日军先头部队五万多人开始狂攻第二道防线，同样的猛烈炮火，同样的步炮协同战术，可是这次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第二道防线比起第一道防线来，又多了三天的阵地完善时间，而这个三天里，绝对不仅仅是阵地的加强，而且各部队的指挥官都是从内心里接受了这种“纵深式”防御的先进战术，这才是最根本的改变！

历史上在南京保卫战序列之中，但是却没有什么可圈可点战例的第41师和第48师，在这次战斗中打的可是最为惨烈！要知道，他们防御的板桥和牛首山阵地，那是历史上精锐87师以及74军51师防御的阵地！

牛首山阵地经过三天的完善，正面的山基部位基本都已已经削成断崖，部队居高临下，用手榴弹做准确而远距离之投掷，使日军损失巨大！一天的战斗之后，日军惊呼中国国军的手榴弹已经成为了日军的噩梦！

在手榴弹的战术上，彭小文给各战斗单位的方法中细致到排级阵地的手榴弹使用，在牛首山主阵地的一条线上，增加了十个排级阵地，这十个排阵地全部都是便于手榴弹投掷的阵地，一个排三个班，每个班的士兵都按照从一到十进行编号，每个排的防御正面20米，日军冲击时候，排长开始发布口令，从一号开始，每一次三颗手榴弹同时投掷，可以全部封杀排阵地正面之宽度，根据日军是继续突击还是退却发布口令，选择连续投掷或者间歇投掷，使用这种方法，是考虑到第二道防线要守五天，必须要这样，才既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又可节约消耗。

一个白天的战斗，五处防御地点没有任何一个阵地被突破！而且由于工事掩体的完善和加固，日军倾泄了大量的炮弹却收效甚微。

第一天战斗结束，司令部接到战报统计，五处防御阵地总计损失不到，牺牲2000多人，重伤减员3000多人，伤亡在10%之内，对于彭小文来说，这个伤亡数字还是大了，但是这个伤亡数字对于国军五个主战师加一个半师预备队总计五万多人的二流作战部队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更何况全天日军的伤亡减员人数高达6000多人，其中牛首山一处阵地，日军的第十三师团就死伤超过3000人！

蒋总司令亲自发电，对第41师、第48师、第83军、第66军、第103师进行嘉奖，打的最勇猛的第48师奖励两万大洋，所有重伤战士及时从下关撤出到武汉修养。

打了三天才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上国军的那些“杂牌”军队居然象铁板一样，松井石根命令各路部队加快向南京的推进速度的同时，不禁大为感慨，彭小文这个恶魔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短短的时间里把国军整顿成了这样，如果在南京不能消灭这个恶魔，大日本皇军以后不知道要有多少勇士在他手里遭殃！

不是以后，是现在，疲惫不堪的日军哪里能够想到，张灵甫和邱清泉已经率领部队开始出动，而另一个方向上的突袭行动，彭小文、萧腾、彭虎、宋万虎、郭啸天、秦川、李英豪精锐尽出。

这个晚上，注定将成为松井石根永远无法忘记的晚上，一个将萦绕他一生的噩梦发生的晚上，一个让日军内心想到就会恐惧的晚上，因为这个晚上出动的，是一个将要让他们永远无法忘掉瘸子，一个将要让他们永远无法忘掉的疯子，还有一个已经让他们无法忘掉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