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你想走啦?走陆路的话,骑马要一个月左右,走水路快些,走水路吧,走水路相对安全一些,这运河两岸随时可以停靠”
陈娇看看刘小芳,刘小芳给了她一个台阶,到她的跟前假装求着她一起走,陈娇有了这台阶也就顺着下了,答应下来了。众人又等了两天,一直到宅子里的乞人们都走了,这才钻出了洞,丁青探好了情况这才接走了众人,临走前他将洞给封好了,以便日后有机会再回来。
丁青带着众人出了城门,城门虽然还是有守卫,但也有大量的难民,守护将每个出城的百姓都做了检查,要出城可以,但是所有金银细软和食物都得留下,女人和孩子也不要。丁青等人赶紧找了个角落,把所有食物都吃进了肚子里。出城前守卫虽然看见他拿着砍刀,但也没有勉强于他,砍刀实在太平常了,便放他们通行了。
众人离开京城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当他们出了城,这才发现城外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一路人竟全是死去的尸体,尸体大多发黑,全是病死的,冻死,饿死的,没有几个是被人为所害死的。他们走了一天,头一天晚上虽然饿,但还多少能撑得住,可到了第三天,实在找不到任何吃食,都已经饿得走不动了,眼看就要饿死在路上了,好在丁青行军过,找到些树根和能吃的野草将就着充饥,而一路上能吃的早就已经被难民和起义军给吃光了,终于他们来到了通州。
通州的码头不仅空无一人,岸的两边也皆有死人,尸体飘浮在水面上,无人打捞和处理,任由他们在水面上发肿,臭烂。
他们找来了两条有顶的船,将两船并列在一起,可以起到平稳的作用,六个人,刚好一条船三个人,自从坐上了船之后,船上应有尽有,不仅有盐还有被子。除了下雨稍为冷,难受些,有了水路,那丁青就不再为吃食而烦恼了,丁青从部下那里学会了一些捕鱼的技能,吃住都不再成为他们的困恼,陈娇原以为会想来京城时那样受尽各种苦难,可这一路的水路,让她大开了眼界,他们连续走了十几天的水路,越往南的方向就越是繁华,仿佛这里没有受到战争和温疫的祸害,百姓们虽然也不富裕,但至少还能安居乐业。
开始的几天他们还只能以鱼虾为食,越往南,他们还能讨到米面,他们沿着运河的两岸一路乞讨,不仅讨来了吃喝,有时还能有些许铜板。这都让他们兴奋不已,陈娇哪里见过这么繁华的景像,她甚至觉得这里美的不像样了。
眼看他们就快要到金陵城了,沿河两岸多了许多穿着华丽且曝露的女子,她们都知道这些骚首弄姿的女子是做什么的,可陈娇觉得这些女子的生活是让她羡慕的,她们不仅衣着华丽,住在这些温暖的房子里,还有这么富裕的地方,她甚至都希望自己能成为她们的其中一份子。好在他们这次来江南是送世子来了,只要将世子送到他父亲那里,得了赏钱,她也能过像她像要的生活,每每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乐开了花。不仅是陈娇这样想,就连丁青也是这样想。于是众人加快了前行的船桨,更卖力的划了起来,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众人终于找到了王府。一月的拔山涉水,沿途乞讨,本就衣衫破烂,又蓬头垢面,早已经让他们形同乞人,他们一行人刚到门口就被王府的守卫当成乞人给驱赶了。世了自报家世姓名后,守卫根本也不搭理相信,甚至还差点出手将他们毒打,好在丁青身手不错,不仅护住了世子不受欺凌,还顺便制服了两个守卫,守卫这才进府去禀告。
守卫进去没多久后,一群衣着华贵的人将他们迎进了府里,世子果真兑现了承诺,王爷赐给了他们一座大宅,和大量的金银细软。次日他们就搬进了王爷赐的新宅,众人都在为丁青的这一决定取得的收获而感到欣慰,他们终于可以过上向往的生活了,新宅远比在京城的那个要大几倍不止,自从搬了新宅,他们每天都过着富贵人家的生活,吃着山珍海味,穿着锦衣绸缎。
“醒醒,醒醒,表哥,快醒醒”刘小芳用力的摆醒了正在熟睡中的丁青和众人。
丁青被摆醒后,看了看刘小芳,天还没有亮,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裳,他这才从梦中清醒过来,原来刚才是自己做得一个美梦。
丁青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我的美梦都被你吵醒了”
刘小芳指着河道的两边,丁青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幕让他都吓出了清醒,差点没吓出尿来,原来河道里有许多尸体浮在水面上,他们的船的周围也尽是尸体,浮尸已经将河道给堵得不能走了。再加上他们的船是两条捆绑在一起的,已经占了河道大半的宽余,若是将船拆开,船又不稳,众人只好弃船了。
这眼看着就快要到金陵城了,河面上布满了成千上万的尸体,将河道堵的死死的,不得不弃船走上了岸,这一走上岸就听见镇上全是孩子女人的哭泣声,孩子女人们拿着纸边哭边烧。
丁青拦住一个路过的瘦弱男人问道:“这个镇子怎么了?”
男人一看这行人都是外地人口音,吓得他赶紧调头就跑。丁青见他跑,他就追,那人只跑了一会就受不了的倒下了,一倒下就不停的咳。
丁青追上去将男从按住,借着月光这才看清了男子已经病得不清了:“你怎么了?”
男人:“你别过来,会传染给你的”
男人抗拒丁青一伙人,原来不是害怕他们将他伤害,而是害怕自己的病会传给他们。
丁青:“好,我不过去,你能告诉我,这镇子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男人:“一个月前,大量的北方难民涌入我们镇里,镇里的人就开始陆续的得病了,不到一个月,不仅镇上的人死得越来越多,最近就连金陵城的里人也大量的往外运尸体,他们都把尸体往河道里扔,全镇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你们快走吧,这里呆不了”
丁青带着众人赶紧离开,他们自己倒是不怕得病,他们怕的是世子染上了,若是他染上了,自己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得赶到世子被染上之前将世子带到王爷府去,眼看着再划上一天的船就能到金陵城外了,这大半夜的遇上浮尸堵住了水路,丁青眼看这天黑也走不了,想着在这个镇上找一户人家休息,在这镇上休息有个好处,那便是这镇上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十室九空,任由他们挑选。丁青挑了户大一些的宅子,一推开门,果然空空如也,家具也都安放得好好的,只是多了些灰尘,宅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众人点起了灯,将大门一关,这里完全可以成为他们新的家。众人又在宅子里找到了一些残剩的米,院子还摘了些菜,煮成菜饭吃了个精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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