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丁伯领着儿子,表妹,小芳,陈才,陈娇在屋里燃起了炊烟,忙活起来,仿佛他们已经准备好要隔离的心里准备。门外的衙役们也在外面点起了火堆做起了饭来。屋里屋外都泛起了炊烟,这一刻仿佛像过大年一般热闹。
丁伯的风寒加重了,虽然服了药却没有治好,反尔咳得更重了。当夜丁伯只吃了少许食物便吃不下,回屋里去休息了。丁青原本想趁天黑逃走的,可他放心不下父亲,就此打消了念头,留了下来,想待父亲好了再寻打算,可是丁伯咳嗽不停,整整咳了一晚上,丁青就在屋里陪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一直陪到了天亮直到丁伯不咳嗽了,这才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丁青醒来见父亲没有再咳了,正要去寻问之时,屋外传来表姑的叫人声。
丁青离开屋子,来到院子,顺着声音的方向去查看,只见表姑站在院子的大门里将门关上。
丁青:“表姑,早,你怎么又把门关上了,打开啊,反正我们又不出去,让他们看看我们健康的很”
表姑陈氏:“他们把门外给砌墙了,我方才想去开门,却只看到一堵墙立在了门外,他们是铁了心不让我们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丁青来到门口,将门一打开,果然见一堵墙立在门外,这下他们也看不到外面了。
丁青:“想是他们昨晚连夜让人砌起来的,不怕,大不了,我们挖墙角出去”
这会亲家陈才和女儿与及表妹也都出来了,看到了门外的墙,一个个都紧张担心了起来。
丁青:“别担心,这只是暂时的,他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敢把我怎么样,表姑,去找梯子来,我要与王全对话。”
陈氏:“没有梯子,梯子让你爹拿到新宅里去用了,没有拿回来了”
丁青:“那随便找些能上墙的桌椅来呀,都别楞着了,快去”
众人这才进了屋,搬来桌椅,两张桌子,加一张椅子,这才搭起了个台子,丁青爬上了椅子,到墙上去,这一上去倒是把给你吓了一跳,只外雪已经渐渐溶化了,院子外面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还有许多外村的人,密集的得有数百人之多,他们像蚂蚁一样手里都拿着石头,有的在拆自家的外墙上石头,一个劲的往自己家外面堆放。
丁青喊了一嗓子:“喂,你们干什么把石头都堆放在我家外面?”
陈富听到了声音,对着墙头的丁青说道:“世侄,出大事了,你前日去往的官府砍伤的那几个差人,昨夜来报全死了”
丁青:“这怎么可能,我又没下重手,他们也只是皮外伤,怎么就死了呢?”
陈富:“这是真的,我去看了,全都死了,病死的,王大人已经将所有接触他们的人都隔离起来了”
丁青:“那你们将我困住有何意?我也没有得病啊,你瞧我不是好好的?若是我得了病,那我应该比他们更早死才是啊,你看我好好的,我跟你说过了,在军营时我已经免疫了。”
陈富:“这话你跟我说不着,王大人说了,本县山高水远,也甚少有人来,也就是你和你的手下来了之后才有了这瘟疫,我来问你,你年前是否去过北方战事之地回来的?”
丁青:“是又如何?我不说了嘛,我已经免疫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陈富:“你这样说,我信,可大伙不信啊,对不住了贤侄,王大人说了,你的手下就是染了这病带到了这里,现在王大人已经将整个村子隔离了起来,这些村民他们是自愿来的,王大人下令,你们必须隔离一个月,村里的人怕你们逃出来,这是他们自发的,我们阻止不了”
丁青:“那我要是跳下去,你们是不是就放箭杀了我?”
陈富:“我肯定是不会射你的,但其他我就不保证不了了,所以劝你乖乖的呆在里面,别出来,放心,吃食若是不够了,我会派人给你们送的,替我转告兄弟,让他在里面呆着好好保重,反正你们也是一家人了,我不会看着你们饿死的”
丁青:‘你就不怕我真的病把他们都给传染了吗?”
陈富:“你若真的病,那他们现在也应该被你传染了,是福还是祸看天意了,若你真得了病将他们染上了,那也只能是他们的命了,你快下去吧,别再探头出来了,否则就算我不下令放箭,这些差人也会放箭的。村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就乖乖的在里面呆上个把月,待疫情好转了,我再替你们说说情放你们出来”
丁青:“那你兄弟,你真不管他啦?”
陈富:“我说了,现在疫情严重,你是唯一接触过那些驿站的人,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告诉我兄弟,忍忍吧,为了妻子和孩子们”
二人谈话之际,从里屋传来表姑的嚎哭之声。
丁青回头去问:“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表姑这一哭,众人都进到丁伯的屋内,刚一进屋,众人都吓得退了出来,小芳更是惊叫的躲到角落里,害怕的不再作声,丁青开始感觉不对,他跳下桌子,来到众人面前寻问,众人见他靠近,都躲得远远的,不仅没人想让他靠近,陈才更是爬到桌上,爬到墙上对着外面的陈富大喊着:“兄弟啊,快救我,快放我出去,死人了,丁伯死了,快放我出去啊”
他这一喊反倒是把墙外的人都惊得一吓,聚拢到墙角下。都喊着不能让他出来,有的捡起了石头了,拿起了武器,作出一副,只要他敢跳出来,就会将他正法。
众人的这气势着实把陈才给吓得连忙蹲了下来,就差一点村民的石头就砸中了他的头。
陈富:“兄弟啊,不是哥哥狠心,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有自己的妻儿老小,你放心,若你也得病了,你的妻子孩子们,我会替你照顾的,兄弟啊,兄弟”
陈富说得自己都难过起来了,眼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就快要得病了,又无能为力。
陈才流着泪绝望的抱紧自己的双腿,头趴在膝盖上,后悔自己不应该来,更不应该为了攀这门亲把自己和女儿的性命给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