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粥喝下肚,真是浑身舒畅,还想再来几碗呢。
“你笑什么呢?”陆娘子忍不住打趣问,儿子这喝着粥呢,嘴角就突然翘起来,且越翘越高,模样别提多傻了。
就是忍不住又想起媳妇了,情难自禁,陆瑜忙收回表情,回说:“娘今天熬的粥,好喝。”
陆娘子听了,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你吃啥不香呢。”
陆瑜吃早饭的时间,屋外面依旧在下雨,雨势完全不见小的趋势,雨声、风声、黑压压的云层,将外面的一切笼罩了。
陆庄修着农具,偶尔走到屋檐下瞧一阵雨势,回屋时,眼里是浓浓的忧虑。
陆瑜道:“爹,咱们水坝的引流做的怎么样了?”
陆庄皱着眉,说:“只是将几条大的入水口稍作改道,尚有几条小溪的水是往水坝里去的。也不晓得,能不能有用。”
陆瑜安抚道:“眼下咱们什么也做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的确,这么大雨势,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了。
将忧虑藏在心里,陆庄继续在屋里敲敲打打,见着家里不趁手的工具,都要找出来修补一番,弄完了,陆庄琢磨着给儿子弄一根趁手点儿的拐杖,于是就找了木料来,开始打磨。
陆娘子洗完碗筷,就又找出了针线篓子出来,缝补起衣裳来。
这会儿一家三口,都呆在堂屋里,陆瑜拿出个荷包,递给她娘,说:“娘,这里面有十两银子,你收起来,我听你跟爹说,想买阿大伯伯家的牛犊?等牛犊诞下来,就去阿大伯伯定下吧。”
陆娘子惊讶:“阿瑜,你哪儿来这样多钱?”
陆瑜笑说:“你放心拿着便是,总归是正经银子。”
陆娘子却不肯收,说:“你年纪大了,身上要留点儿钱使,便自个儿留着吧,家里还有银钱呢。”
陆瑜挑挑眉,笑道:“你不拿着,那牛犊可就要跑了。再说,我现在腿伤着,眼下没别的地儿可去,吃用都是家里的,哪里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呢?”
略停顿,陆瑜接着道:“这些,是前段时间,我在书店抄书,掌柜的给我结的款,原是要用在院试后的,现下也用不上了,便拿去给家里买头牛吧,今后,娘跟爹在家里耕种,有了牛,就轻松多了。”
陆瑜离考试前的半年开始,就很用心抄了一段时间书,就是想着,先存点钱备着,考前三个月,就不再抄书赚钱了,必须要一心一意备战考试的。
哪料出意外呢?
身上存的钱,也用不上,陆瑜干脆拿出来给爹娘使。
陆瑜还道:“我身上,还有一些碎银子可用。娘就拿着吧。”
不由分说,把钱袋推给娘后,这么说完,陆娘子才放心把钱袋接了。
陆瑜转而看向他爹,笑着道:“爹,正要跟你提呢。我养伤要很长时间,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你回头去县城书坊帮我跟许掌柜说一声,他说要的那几本书,我都给接了,还有,以后但凡有啥书,就让他只管放在我这里。”
陆庄忙道:“你养伤就好好养伤,做这些,没得累着了,家里还有你爹跟娘呢。”
陆瑜郑重道:“爹,不会累着,况且我在家里,你们都能瞧着的,你们还能真让我累着?再说光是呆着养伤,啥都不干,我也受不住,我帮着许掌柜抄书,不耽误我养身体的。你不晓得,那些书,里面涉及的知识方方面面,我跟着读,读懂了,也是受益匪浅。”
这么听着,陆庄才肯松口,道:“回头,等天气好了,爹就上县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