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明白他不该有奢望。
林屿脑中不停的闪过小时候被父亲虐待的记忆。
——房间里卷缩着一个瘦弱的影子,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男孩害怕得直哆嗦。
男人衣冠楚楚拿着一根长荆条,他斯文的挽起衣袖,表情阴森的向小男孩走去。
小男孩失声尖叫,他拼命的想逃跑,脚下的链条却禁锢着他,让他不能离开分毫。
男人挥舞起荆条,眼神近乎癫狂。
林屿在心底的声音告诉他,逃不掉,逃不掉的......
就像现在,没人会来救他。
房间门被打开,铁门发出沉中而昂长的声音,民警的声音响起:“林屿,受害者要求探视。”
林屿抬起头,宋幼宛站在铁栏外面,她眉眼精致,杏子眼明澈透亮,那灵韵都快要溢了出来。
一瞬间,他心脏干枯的经脉得到了灌溉,抽枝发芽,他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宋幼宛上前,看着他颓废的模样,心情颇好,递了一本红皮书给他:“加油,好好改造。”
林屿愣愣的接过书,视线却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如饥似渴的往着她,似乎能从她笑容中汲取能量。
两日后,林屿拘留期满,他刚走出拘留所一个电话打进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林屿,我送你去圣樱中学读书,不是为了让你自甘堕落。以前你小打小闹我没管,你这次竟然将自己搞到局子里,真是本事见长。”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丢我林家的脸,我会让你在牢里蹉跎一生。话已至此,希望你好自为之。”
“嘟嘟嘟......”
林屿抬头望天,这天色也如同他心情一般灰暗。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落下,他将红皮书紧紧抱在怀里,迎着雨往前跑。
地面还残留着热气,空气中雨雾弥漫。
回到别墅,他浑身淋透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怀中的书却没有打湿一分一毫。
他径直走上阁楼,缩在小小的空间里,望着对面郁郁葱葱的爬山虎。晚风吹过,带走了他仅有的体温,他指间发白,忍耐了很久还是没忍住拨打了那个电话。
正在拨号...
对方已振铃
铃声响了很久,久得他都快绝望了“喂。”在最后一秒,她的声音像黑暗中的一束光,驱赶所有黑暗和阴冷。
“幼宛。”他拿着手机掌心微烫,喉咙有些苦涩,声音也有些嘶哑。
“什么事?”
“没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哦,那我挂了。”
“等等。”他声音很急迫,生怕她会突然挂断,他小心翼翼的问,“明天柯雅琳的生日宴会,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手机另一边沉默了许久,在漫长的等待中,林屿在心中不断祈求,答应我吧,答应......
“好吧。”
林屿如释重负,即使对方答应得很勉强,他依然很高兴。
在拘留所里的这几日,以前的痛苦不停折磨着他,他不明白自己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在无边苦海中沉溺,根本找不到方向,他像小时候一样望着墙上狭窄的窗户,渴望有人救他。
就在他心如死灰时,她来了。
林屿第一次见到宋幼宛,久久没有回过神,她和小时候的邻居妹妹太像了。
他知道,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她,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到以前的影子。
这个学期宋幼宛的风格大变,他一开始很排斥,但是还是飞蛾扑火一样的扑向她。
即使知道,最终的结局是灰飞烟灭,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他是彻底沦陷了。
不是因为她像某个人,而是因为她就是她,浑身透着冷,却让人无限着迷。
林屿回忆他最近所做的一切,她很不喜欢,她很强势从未在他手上屈服过。
就算他带着一帮人去堵她,她不光不害怕,还非常淡定的还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报了警。
冷静得令人害怕,却让人又恨又爱,她不是普通的小白兔,她是一只白切黑的小白兔。
林屿清晰的知道宋幼宛讨厌他,他修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着书脊,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她的背脊。
但是,没关系,你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