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抬头望向那位大师,所以,眼前的这位大师是当年守城的将军之一,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如此疯癫……
“申守叶,人称妖将,师从西域妖僧,武艺极高,精通阵法。当时被认为是能抵御白鬼王北伐的最重要名将之一,然而他却消失不见了……”赵普对这位将军一直很感兴趣,看他身凭,虽然性格怪异,但的确战功卓著最重要是武功极高……不像是会弃关逃走的人。而跟他一起守城的吴浩,根据史料的记载是一位忠义无双的勇士,当年潜山关一战是战史之谜。如今当事人之一就活生生站在眼前,赵普自然很好奇……只是,这位好似神志不清,不知道还能不能说明白当年那点事。
“钥匙在吴守将那里……在吴守将那里……”大师依然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就重复这句话。
陆天寒微微皱眉,问夭长天,“你当年干嘛了?”
白鬼王盯着前方申守叶看了一会儿,开口说,“潜山关没有钥匙的话,是过不去的,绕道的话两边都是天堑,难走不说,费时费力。”
“所以呢?”众人都看着他——你当年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就攻开了这不可能攻破的城门?
白鬼王微微一耸肩,“我送了一百个之前城池里留下的难民过去,告诉他们,开门的钥匙,被吴浩吞下去了。天一亮,我就会攻城。”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白鬼王,“那,后来呢?”
“你们觉得呢?”白鬼王看了看眼前众人,反问。
一众小的张着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都看着他——究竟怎么样了……
“吴浩是出了名的忠义仁厚,他让那些难民留在了军中,因为怕我会夜袭而误伤百姓,所以让他们住在了自己的军帐附近。当夜,那一百个难民冲入吴昊帐中,将他开膛破肚,寻找钥匙。”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鬼王脸上露出一个带点妖气的笑意,反问,“有什么可惊讶的么?这就是人啊。”
“那……钥匙真的在吴昊腹中么?”赵普问。
夭长天却摇了摇头。
众人都皱眉,“那……钥匙在哪儿?”
白鬼王望向前方还在喃喃自语的申守叶。
众人就听到鬼僧此时说的话已经变了,变成了,“守叶,钥匙你拿着,明日一早带着难民先入关……关上门后就别再开了,你我来生再做兄弟。”
众人听清大师在嘀咕什么之后,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吴昊将军早就准备好次日自己战死守卫潜山关,让申守叶带着一百难民逃入潜山关后关门。可谁知他当天晚上就被这些原本要保护的难民给害死了……
“那……之后呢?”众人都问。
“之后,那三千死士看到将军死状之后,自问以死守关为的究竟是谁?”夭长天面无波澜地说道,“等带着部下查探敌情的申守叶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些死士已经杀光了所有难民,一个个摘盔卸甲,跪在吴昊的尸体旁。”
说到此处,白鬼王抬头望向井边的和尚,“申守叶开城门,放走了那三千死士,自己跳下潜山关外悬崖自尽……看来是没死。”
听完这个故事,全员都是一副被震撼了全家的表情,当年的白鬼王风天长简直是疯批之中的疯批,邪恶到极致的同时又残忍到极致,但偏偏又对人性之恶了如指掌。
再一次抬头望向前方疯疯癫癫的大师,这位不知道跳崖之后是被人救了还是怎么的来到了圣殿山,当年那个经历估计三观都被震碎了,难怪整个人都不正常,成了鬼僧……
站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展昭、白玉堂和霖夜火都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把赵普留在了前面。
赵普回头看看他们仨。
三人都对他点点头——那什么,这个归你!
九王爷直扶额——这叫什么事儿啊!
后头一众老人家都怒视夭长天。
白鬼王一摊手——人又不是我杀的。
众人都瞪他——因你而死!
夭长天一边眉毛挑起来一些——确定?那群百姓是那群守将拼死保护之人,但他们却根本不相信那些将士。而那些将士们为什么要去保护一群根本不值得被保护的人?
白鬼王伸出手指在耳边打着圈——残忍的是人心丑陋的是人性,每一场战争都是那么开始又是那么结束的,都这么打了几千年了,有没有我又如何,人会有什么变化么?
众人都无语,特别是一群小孩儿,可能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光听就觉得受不了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小良子握着自家师公的手,仰着脸看着他的眼神特别伤心。
然而,众人又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自古以来,多少英雄好汉,都是死在自己保护的那些人手里的……
人心并非全恶,但遭遇人心之恶的时候,申守叶选择的是打开了城门,放走了三千将士的同时,也放进来了白鬼王。他跳下悬崖的时候,可能已经疯了吧。
前边赵普更为难了,要跟他师父当年闯的那些祸相比,天尊和殷候那点仇家都不叫事儿……虽说他师父真正意义上早就不是风天长而是夭长天了,但换了心皮子没换啊,那点孽债真是无处不在。
就在九王爷想不出法子该怎么过这关好的时候,前方,申守叶的念叨却突然停止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开口,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浓重的杂音,听起来就像来自深井之中的鬼语一般,异常的恐怖。
“内力。”
赵普抬头,一看吓一跳。
就见这位大师双眼突然变成了灰色,整个人就像是从枯井之中刚刚爬上来的活鬼一样,“白鬼王!内力……”
赵普暗暗叫苦啊——之前两关明明都是傻白甜,为什么到了大爷这儿就变了这种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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