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开了,露出一双纤纤素手。
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露了出来,那双秋水似的眼睛分外清亮。
她身着男装,细弱的身子却如那西山上,寒风中的翠竹,虽历经风雨,却依然挺拔如初。
桓怀瑾脆声道:“刘公子,令兄已经允许我离开。至于我是去北疆,还是回上阳,令兄并没有强制。”
“再说,我与令兄的交易已经完成,我们再无瓜葛,我姓桓,不姓刘!请刘公子放行!”
刘松瀚仰天大笑:“好,好,好!好一个交易!好一个再无瓜葛!枉我兄长对你一往情深,你宁愿承认你们之间有交易,不惜自坏名节,也不愿接受我刘家明媒正娶!”
王远之朗声对刘松瀚道:“二公子,我王氏生平最不喜管闲事。但要管,必定不惜一切代价管到底!”
“二公子有何手段,尽管放马过来,我王远之奉陪到底!”
刘松瀚知琅琊王氏在当时,不仅有极高的声誉,而且很有实力。
王家光家奴就有数万人,装备精良,都是王氏历届族长在朝为官时的私兵。
而且个个骁勇善,训练有素,连晋国皇室都忌惮三分。
他们的影卫更是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多是江湖高手。
自己此时带兵有限,那王家暗哨极多,王远之又是王氏嫡子,继任族长,身份尊贵,连哥哥都对他礼让有加,得罪他可不是好玩的!
他恨恨地对桓怀瑾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兄长担心你的安危!如若你在上阳城丧了命,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说完,领着人马疾驰而去。
王远之舒了一口气,暗叫惭愧。他此次出门,只带了为数不多的贴身侍卫,而且有一部分另有任务。
如果刘松瀚一意孤行,自己虽然无险,但未必能保护怀瑾周全。
一行人生怕睿王再追来,商量后决定,由王远之带着怀瑾骑马走小路,马车上载着李管事和阿江由士兵随行走官道。
天气寒冷,霜寒露凉。怀瑾衣着单薄,又加上骑马御风,下午时分却是真的病倒了。
怀瑾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已经骑不得马了。
王远之无奈,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把她放在自己身前,两人共骑一马。
由于怀瑾从千秋镇逃出时一直身着男装,倒也不显得突兀。
两人放弃赶路,拐入大道,寻医问药。
傍晚时分,鸦青色的天际,稀稀疏疏出现了几颗明亮的星子,树梢的风又好似冷了几分。
王远之裹了裹怀瑾身上的黑色披风,伸手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她的额头,还是火烫火烫。
一张如描似画的小脸如今像红脸关公。王远之心中着急,只想快点找到医者。
好容易来到一个小镇。镇子不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倒是十分热闹。
临街商铺大都开着门,各色人等买卖交易,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