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里镇上几乎没有人家,因为离官道很远,来往客商只是在迫不得已时来这里补充些草料食物,所以街道很是萧条。
搓絮扯棉的大雪下了一天,道路越发难行了,不得已,一行人便在小镇上唯一家客栈落脚了。
当夜无话,怀瑾在辗转反侧中入眠了。梦中,父亲被抓,一身是血,命在旦夕。
怀瑾一下子吓醒了,她默默换掉汗湿的寝衣,看看漏壶,天还没亮,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不行,我必须要回去!那睿王阴晴不定,说的话不知作不作数,父亲的命不能交到他手中。
她叫来春莺,悄悄说:“我们不能去北疆,如果朝廷有变,父亲在上阳有危险,他身体不好,我们要趁现在还没动乱,把父亲一起带出来才好!”
她说的风清云淡,但春莺却已吓的话也说不圆了:“又………又要变天了……”
春莺是前些年晋梁大战时,随母被卖到晋国,好心的父亲收留了她们母女,这才安定几年啊!
想着小时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日子,春莺沉默了。
良久,怀瑾又道:“我不知道睿王想作什么,他和太后有什么约定,但我知他绝不会就此回到汴州!”
“我们现在一定不能往北走,哥哥心系天下,现在和柔然战事吃紧,他肯定分不出神来搭救父亲,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你悄悄和咱们的人说一下,咱们伺机逃回上阳!”
春莺点点头说:“好!但睿王的人看的紧,咱们咋走呢!”
怀瑾笃定地说:“我有办法!”第二天,天放晴了,阳光明媚,但天气却更冷了。
茫茫白雪和着凉风吹过,裹挟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怀瑾笼了大红色羽缎披风走出房门,披风上的颤颤悠悠的绒毛把怀瑾精致的小脸衬得越发如玉雕般雪白。
那双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下美的恍如如九天仙子。刘景图心中暗道,如此女子,怪不得睿王爱如珍宝。
一阵微风,掀起她的披风,露出里面雪白衫子包裹下纤细婀娜的身体。
忽然,一阵夹杂着雪粒子的寒风袭来,怀瑾打了个寒战,身体微微晃了一晃,眼看要摔倒。
刘景图一个箭步上前,却被刚出门的春莺抢先扶住。
春莺焦急地说:“姑娘,赶紧回去吧!昨晚您身体就不爽快了,今天这样冷,咋又起来了?”
怀瑾微阖着双眼,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却如火炭般。她虚弱地说:“无妨,不过偶感风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