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苏鸣脸上多出了几丝红润。
刚刚连喝三碗高粱酒,饶是他酒量不错。
此时酒劲上来也是有些微醺。
接着这股微醺的酒意。
唢呐在他口中却是变得更灵动高亢。
时悲时喜的旋律中,中间偶尔模仿几句鸟鸣。
最后就着一口气,吹响了最后一声长调。
这口气携带着黄土高坡几千年的风沙!
吹过千沟万壑的黄土地!
吹过九曲十八弯的黄河!
吹过老校长几千里人生路的崎岖曲折!
有悲怆,亦有满足。
唢呐声的旋律又高亢了几分!
最后苏鸣脚尖着地!
身体后仰如新月一般躬身!
将满腔的气势倾洒在了手中的唢呐!
比之前调门更高的声音拔起而起!
声调一声高过一声。
旋律宏大!气势无双!
近三十秒的时间,余风一直持续这个姿势。
满脸通红!
直到胸腔里最后的一口气释放出来后,高亢的唢呐声突然停下!
百鸟朝凤曲罢!
但鸟叫声在葬礼却不绝于耳!
因为群鸟已落满老校长的灵堂。
小燕、喜鹊、麻雀……
老学校残破的老墙头……
临时搭建的简易灵堂前……
随风作响的灵幡上……
众人头顶的树枝丫……
密密麻麻,叽叽喳喳,都是鸟。
陡山村的小山坡除了这些鸟的叫声,再没有任何的声音。
像是之前生怕惊了苏师傅的唢呐一样。
现在所有人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生怕惊了葬礼上的这些鸟儿。
远处范怀看的心惊肉跳。
他根本不敢想。
或者说已经没有其他心思去想接下来自己会怎样。
爷爷的喜葬不仅会沦为镇上的笑柄。
自己怕是也会成为范家的罪人了。
至于自己的星途。
他现在只能祈祷【杏镇胖子】口风严一点。
同时,自己撤热搜的事情不要被发现了。
蓦的!
他突然记起来之前在这个苏鸣院子里。
那个小屁孩说的那句话。
“县里的大老板送我师父大别墅,我师父都不吹百鸟朝凤,你这一百万算个啥?”
是啊……
早知道让苏家班给爷爷吹个八台多好。
可这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
正如范怀所想。
他的父亲范新,此时和几个范家的老辈远远看着这一幕。
一口常年因吸烟熏黄的牙,都快咬碎了。
对于儿子做的事情,他多少也了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