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收到张瑜的好友申请后,宋清没发一句话,没向他问任何问题,张瑜也是。谈不上有多失落或者开心。心里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慢慢的酝酿,仿佛咕嘟咕嘟在冒着小泡,也许哪一天会爆发。总之现在她忍着没问。也算是平平淡淡地过了两天。
这天,宋清和何丽她们收拾东西准备去琴房上乐理课。音乐基础这门课对于从小学乐器拥有“童子功”的周围同学来说算是很好学的一门专业课,但对于一窍不通脑子也不甚灵光的宋清来说就有点苦不堪言。上课就算认真听讲,但总有些细节听不懂导致后面整堂课云里雾里也算是常事。但好在这个乐理老师很看重学生的学习态度,宋清这一学期都牢牢占据第一排,平时的作业也都很认真地完成,课上偶尔非常难解之处还瞪大着迷离的眼睛和老师对视。宋清有把握乐理老师对自己有印象,期末考核总归应该不会太为难。虽然她也清楚,这只是她合理而又大胆的猜测。她的这点心思,很多人都有。乐理老师未必想不到。就这样一会功夫,她又想了很多,出了宿舍大门宋清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带了声乐书,但随即扯了扯书包的肩带,还是走了。她嫌麻烦。没想到的是,还只是四月中旬,外面的太阳已经那么毒辣。
“宋清,别发呆了,我们可能快迟到了”,舍友何丽撑开遮阳伞随即叫上她准备走。宋清看了看顶多能容下两人的遮阳伞和只戴了顶帽子已经慢慢离开她们走在前面的舍友谭月,谭月总是那么地为他人着想。宋清没有拒绝,一低头在遮阳伞的庇护下,和何丽大步向琴房走去。
可能是考虑到选修的时候未必有很多人选择钢琴,乐理老师对她们的要求不算太高,很多知识跳过了不讲,倒是让宋清有了越学越简单的感觉。这堂课上的冗长而没什么负担,鬼使神差地,宋清瞥了眼正在后面巡视的乐理老师,随即小心地拿出了手机。
她很少上课玩手机。宋清一度觉得若是非要从她身上摘出什么好习惯的话,可能也就是这点坚持的很好了。但今天,她思虑了会,还是想给他发点什么。都说深夜时和喝酒后不能脑子一热草率做决定并付出行动,宋清觉得上课这个时间也很容易脑子一热冲动行事。
“请问你是…方瑜吗?”没有想太多,宋清几乎是一口气打完字就点了发送。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个疯狂的决定。
面对方瑜的“主动”,虽然不知这主动背后是什么原因,但对着空白的聊天页面打出这一行字已经是宋清所能做出的最大的主动。那么…他会给予什么回应呢?或者说,他会给予回应吗?
就这样又等了漫长的几个小时。宋清甚至已然没有心思上课。躺在宿舍的床上,胡思乱想: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呢……
下午四点多,方瑜终于回复:是我,又怎么样呢?
语气是宋清目前捉摸不透的揶揄轻佻,漫不经心。
是啊,是他又怎样呢。他一定看出她多此一举的一问。她却没有注意他的情侣头像。
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破裂,情绪慢慢上来所带的悲伤和压抑在心里肆无忌惮地悄然蔓延,脑海里关于他们高中时期的碎片记忆电花火石般炸裂极快闪过,眼前一片水汽氤氲的模糊。
宋清觉得这回答实在没毛病。只是自己太蠢。过去是,现在也是。
下课后,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回到宿舍的,只记得路上阳光依旧刺眼,只是已然被刺激的她没有感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