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莞梨开的止血丸只是暂时稳定了莞梨的病,腹部的血水让她每日都痛不欲生,柳如初在办完莞梨交代的事后,傍晚便钻了个孔带着太医开好的药去瞧她。
临近过冬,夜晚的冷宫幽幽的散发着寒气,四下无人荒草丛生,柳如初匆匆而来不忘了将褂袍搭在木椅上,免得将寒气过给生病的莞梨,她抱着暖手炉一边吩咐着身旁的丫鬟在外等候,一边又将太医送来的药递给阿菊,叮嘱着晚上休息前就要将药喂给莞梨,得了令的阿菊拿着药包小跑着便去煎药了,屋内又只剩下了柳如初与莞梨二人,柳如初便将近来冷宫外发生的事与莞梨细细的说来,还不忘告知她,这一次计划的成功与柳澈脱不了干系。说话的间隙柳如初将怀中的暖炉塞进了莞梨的手掌心,莞梨紧皱的眉心才渐渐舒展开,虚弱的莞梨如今没什么力气说话,更别说下榻来好好感谢一番柳如初了,莞梨挣扎着坐起身来,这一小小的动作就让她的汗水浸湿了衣襟,即便如此,莞梨也伸手拥住了坐在榻前的柳如初,两人相拥而泣,在这充满利益与血腥的紫荆城内,两人的情谊是那么珍贵,就像是在漆黑的夜空中两个彼此依偎的繁星。
待柳如初走后,莞梨内心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其实在刚看到柳如初踏进门的那一刻,她便不在那么心急如焚了,得知柳澈也为自己的事情出了一份力,莞梨终于感到一丝欢喜,那个记忆中的哥哥,甚至待她比待柳如初还要好上三分的柳澈,虽然已经记不起那张模糊的脸,但是仍能记住柳澈稚嫩但有力道的声音,那个当年不顾任何人的威胁也要保护自己的柳澈。如若那真是自己的哥哥该多好。
端着药的阿菊从屋外走了进来,一张小脸被炭火熏的乌黑,但依旧能看出脸上洋溢着的欣喜,阿菊将碗里的药吹了又吹,说道:
“小姐,柳小主待您真好,这包扎药包的包裹中呐,还有一匹扎棉锦缎呢!”
莞梨瞧了一眼那匹布便知晓,这工艺程度,一看便知是宫外来的,应是柳如初托人在宫外买来的。
莞梨不想连累柳如初,如果皇帝又一次不请自来,看到她身上的这匹布定会怀疑到柳如初身上,如今的天气也没有冷到不可忍耐,于是莞梨叮嘱道:
“阿菊,将这匹布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不到非用不可的时候不要拿出来。”
阿菊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番,才欣然答道:
“小姐,仔细一些本就是好的。”
晌午的吃食愣是拖了一柱香的时间才送到,看守冷宫大门的侍卫是皇上派来的,他冷眼看着阿菊将盒里的食物摆在桌上,才收起食盒转身将大门重重的关上。
莞梨瞥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只是一碗白粥和一小碟咸菜,莞梨叹了口气,将粥分出半碗来,招呼着阿菊也坐下一齐吃,阿菊硬是不愿接过莞梨递来的碗,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屋门被人轻声的推开:
“这是宫里拿给你们的吃食,”
何离将一个食盒提起来对着莞梨二人道,很快他就看见桌上已经摆好的食物,不由得一阵心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莞梨瞧见何离,很快就认出他是那晚与阿菊谈话并且帮助阿菊出宫寻柳如初的人,莞梨笑道:
“到底是怕心上人饿着,我要看看你都带来了什么..?”
阿菊闻言脸色嗖一下变得通红,她急忙说道:
“小姐,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