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万籁俱寂。

在小小面馆的后堂，程灵素的声音响起。

“师父，今日陆公子的师弟苏问仙好像认出了你的身份。”

声音清脆，透露着担心之色。

那平日里在面馆下面的老者，此时全无平日里市井老儿的模样。

双眼有神，灰败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素儿，那苏公子和陆公子面相周正，气息绵长，身居浩然正气，不是个阴险小人。”

“师父时日无多，但是为了解除你这先天绝症，吾师徒二人从大清王朝到此处寻找线索，隐藏行迹数年。”

“陆公子的老师是方遂方县令，大周有名的大儒，我本来就像过几日实在不行，就登门拜访，看他有无办法。”

“孩子，为师虽叫毒手药王，但却治不好徒儿的病，所以在我死之前，定要寻到办法救治于你。”

毒手药王无嗔大师面露慈祥，眼神希冀的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女。

程灵素也不禁有些哽咽，她从小被师父收养长大。

虽不是亲生，但是师父待她就如同自己的孙女一般。

在大限来临之前，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安危。

程灵素想到这儿，泪眼婆娑：“师父，我没事的，哪怕只能活到二十岁，素儿也知足了。我只想和师父平平安安度过剩下的日子就好。”

无嗔欣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当时在山下捡到你时，你才六个月大。时光荏苒，十八年过去了，我师徒二人相依为命，早就是最亲的亲人。”

“人的寿命由天定，皆是命数使然。”

“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看着你摆脱绝症，老夫死而无憾。”

“既然苏问仙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听你的口气他对你知之不少。而且又和陆英姿是师兄弟，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他们的老师方遂大儒接触，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医治你。”

说着又从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郑重的交到程灵素的手中。

“此乃我毕生心学所著医书《药王神篇》。为师年轻时放荡不羁，做了许多错事，虽然手中鲜血都不是无辜之辈，但是也毒害了不少罪不至死的人。”

“也苦了你和为师进入江湖之时还需隐姓埋名，生怕被仇人寻了踪迹。”

“你天性纯良，有不忍杀生，空有一身的毒药本事却从不害人。”

“这《药王神篇》中不仅仅记载了医术，更是有数百种天下间最毒的毒药炼制手法，若是被心肠狠辣之徒夺取，那就是滔天祸事。我本想带着这本书入土，但是为师大限将至，你又无所依靠。”

“思前想后之际，还是决定将《药王神篇》完整版交给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相信这本书在你的手中，定不会出现那种情况，说不定你能将其发扬光大，重现我药门一宗的荣耀！”

程灵素心思沉重的接过《药王神篇》，然后坚定的点头。

.............

文院里，陆英姿的房间内。

月色如清辉，透过微微开着的小窗，洒在地上。

从出了考场，直到现在，苏问仙虽然知道自己很稳，但是就和前世考完试的学生一般，内心总还是有些激动的。

所以直到现在子时，还没有睡意。

房间不大，苏问仙都能感觉到距离他不远处陆英姿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