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此人是山上的杂役,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不知又给皇军胡说了什么?劳驾皇军兴师动众,罪过!罪过!”方丈看了一眼,眼睛又闭上了。
“你……大师,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请大师告诉我,山上还有没有土匪?土匪的伤员在哪里?只要把伤员交出来,皇军既往不咎,还会给山上一大笔银两。若知情不报,或是窝藏土匪伤员,那就别怪皇军对佛祖不敬,皇军将……”佐佐木强压怒火。
“阿弥陀佛,老衲已经说过,这里没有什么土匪,更没有什么伤员。贵军的施舍老衲承受不起,只要贵军退出佛山,就是对佛祖最大的敬重。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退出大殿,老衲要做功课了。”方丈口中念念有词,不再理会佐佐木。
“你……”佐佐木脸色沉下来,手握住战刀的把柄。后面两个鬼子早就不耐烦了,举起刺刀就往方丈身边扑,企图伤害方丈。
“不得无礼!”一声断喝,从方丈后面跃出两名和尚,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刺向方丈的利刃。鲜血染红了衣衫,两名和尚毫无惧色,一动不动立在方丈前面。
“既然大师不愿配合皇军,皇军也不为难你,我们这就下山。三天后鄙人再来拜访大师,希望大师能想清楚,最好积极配合皇军,这样大家都好。如若不然,恐怕你我就不好看了……”佐佐木狠狠盯了方丈一眼,转身走出了院子。那名屈打成招的和尚被佐佐木一刀砍了脑袋,看得众僧心惊肉跳。
鬼子走后,方丈仔细查看两名和尚的伤势,招手叫过一个和尚:“快去叫觉慧,快去!”
觉慧给和尚包扎完毕,方丈立即召集各个寺院道观的主持道长到大殿商议大事。他向大家痛诉鬼子的种种暴行,指出莲花山即将到来的危险,让众多俗家弟子和其他寺院来此学经拜佛的僧侣立即离开莲花山,到其他佛山寺院修身,其他众僧仙道也暂且到别处修炼,待日本鬼子赶走以后再回来。同时令僧人道士将山上宝物全部藏起来,连能搬动的塑像都转移到地下藏好,那些洞窟寺院以及石刻等没法移动的东西只好留在山上了。
莲花山一夜之间变了模样,几乎所有寺院道观都成了空屋,千年古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数百名和尚道士在收拾完一切后于半夜悄然下山,从各个出口到达山下,准备投奔他乡。
只有极少数几个僧人道士逃出了莲花山,好几十人被打死,还有几十人被鬼子抓住,其他人见势不妙只好返回莲花山。佐佐木早就料到山上人会跑,所有进出山的路口以及能够上下山的地方全部布置了明岗暗哨,数百鬼子汉奸就等山上下来人了。那些和尚道士不明就里,钻进了鬼子的圈套。
方丈见大伙又返回山上,心里非常焦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安抚大伙都别急,三天期限还未到,机会还是有的。四周全是鬼子,各个路口都出不去,看来只能走最后一步棋了。他召集几个心腹僧侣商议,对大家讲述了一个惊天秘密:山上有密道,沿密道能出山!
密道是什么时候挖的,挖了多少年,是谁挖的,方丈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密道是用来躲匪保命的,千百年来总共也没有用过几次,除了历代方丈和几个主持再没有人知道这个密道。密道有两个进口,都在山上的寺院里,还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后山腰,一个在南边山底。后山腰全是密林,再往后还是大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那里。南边山底有鬼子把守,但出口非常隐秘,只要没有人挨人把守,或许就能找到机会。
方丈派两个心腹弟子各带二十名经常练武的年轻和尚进到洞里,牢牢守住出口,接应大伙晚上出山。其他人都聚集在大殿以及周围休息,等待晚上夜深人静时候逃命。
佐佐木不顾一夜的疲劳,突审抓来的几十个和尚道士。绝大多数和尚道士什么都不说,因为他们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有几个和尚受不了酷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但也只是说出了游击军曾经在山上养伤休整的情况,跟前面那个和尚交代的并无二致。至于山上有没有伤员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没看见。
“八格!”佐佐木恼羞成怒,一连砍了几个和尚的脑袋,其他人惊恐万分,可是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佐佐木见实在榨不出什么油水,命令一队汉奸看守和尚道士,带领数百鬼子汉奸再次上了莲花山。
大殿及其周围的和尚道士款款被包围起来,许多和尚道士见鬼子这么快就来了,一个个惊恐万分:“还没到三天,怎么……”
“大师,你们偷偷摸摸下山,企图逃避皇军,那就别怪皇军不讲信义。你们不守佛道,暗通土匪跟皇军作对,皇军决不能容忍。今天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说出土匪的去向,交出伤员,皇军既往不咎。如果执迷不悟,皇军的容忍是有限的……”佐佐木缓缓抽出了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