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宏派来使者,刘裕面上微微一愣。
旋即才反应过来。
财富榜发布时,为了嘉奖他灭了乌桓,特意命十常侍赐予中兴剑。
试图用一把剑拉拢刘裕,制衡朝堂上的大将军何进。
以及靠中兴剑证实他是刘宏避开士族,兴复汉室的后手。
刘裕拍了拍脑袋。
他这几日都忙着对付三郡世家,一统燕地。
都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一回事。
“此人在何处?!”
赵云语气淡然,回道:
“此人昨日才抵达广阳城,听闻主公来到涿县,又急匆匆赶来,颁布天子令。”
“据留守广阳城的诸葛公说,其乃赵忠嫡系侄子,近来深受重用。”
刘裕闻言,对左右笑道:
“前几年,我上杆子往上贴十常侍,耗资百万才让彼辈小人看我一眼,如今宦官们倒是像条狗一样追着我来舔。”
郭嘉浅浅一笑: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主公需要攀附十常侍,以求朝堂上支持一二,如今我们广阳城实力大爆于世,主公成为帝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宦官们自然会试图攀附。”
“毕竟舔狗只要够不要脸,也能得到主人赏赐的几块骨头。”
刘裕略微思索,嘴角噙着笑意:
“也行,子龙,将彼辈引入院中,待会儿和三郡世家们一起处置。”
“喏。”
……
不到半刻钟。
一个面容端正,浓眉大眼的锦衣男子从院门外走进来。
第一眼,就看见面南而坐的俊秀少年。
而在其左右,数名同样年轻,面上少须的武将文臣静默而立。
院落中,放在数十把产自广阳城的高脚靠背椅。
颇为诡异的是,一尊半丈高的青铜大鼎放在正中央。
青铜大鼎下有烟雾火星溢出,不断有身披玄甲的武士抱来木柴,放置其下,薪火渐渐旺盛。
已至中年的赵元丝毫不敢因院中众人的年轻,而有所轻视。
敢轻视广阳王的乌桓人河东卫氏,已经只存在史书记载之中。
就连汉室宗正,幽州牧刘虞侥幸活命,也沦为任其摆布的傀儡。
使者赵元深深作揖,礼数周全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天使赵元,见过广阳王。”
斜坐椅子上,刘裕摇晃着一杯青铜酒樽,暗红色的葡萄酒恍如鲜血般荡漾。
刘裕乜了一眼装扮像是士子胜过宦官子弟的赵元。
“十常侍为何不亲自来幽州,宣读圣旨,也难为他们还能从子弟中找出一个不那么让人讨厌的人来。”
说着,刘裕自顾自的笑出声,抿了口葡萄酒。
“也是,天下受宦官之祸,怨声载道,要是十常侍敢出洛阳,怕是半道上就被人截杀,沦为道旁死狗。”
面对刘裕对自家叔父的羞辱,赵元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自是再鞠躬说道:
“元是奉天子令,前来幽州的,还请广阳王听令。”
“子龙,去把那把剑拿过来。”
赵云拱手称喏,两三步走到赵元身前,在其一脸茫然无措下,夺过他捧着的剑匣。
使者赵元见到广阳君臣的言行举止,大惊失色,骇然不已。
对天子令与皇帝御赐之物如此无礼,可想广阳王对天子皇权的贱视。
完全是不将天子刘宏和洛阳中枢放在眼里。
当下,四方诸侯与朝堂世家虽然鄙弃蔑视天子,但无论怎么样,也断不敢如此无视天子威严,一点表面功夫都不做。
广阳王的行举简直是将大汉四百年的权威,一把扒下来,狠狠踩上几脚。
只其亵渎天子令的言行,公之于众,必为天下人唾弃。
一是不忠,二是不孝。
叔父还说广阳王是天子的后手,看他的行为,是天子的爹还差不多。
使者赵元的一颗心当即沉到底,背后冷汗涔涔。
别说天子暗中交待的任务能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