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楠归家一事在村里像是一颗石子砸进水潭中一般,先是被村中妇人时时谈论,可随着时间流逝,也随着波浪慢慢没有踪影,或许在某个闲适的下午,村外小溪旁,洗衣妇人闲聊时,才会说起。最近谈论最多的,当是刘博安中举一事,刘博安是刘家村村长的儿子,刘家村村中大多是一个氏族的,所以大家都是真心为他高兴。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村民们也是懂得的,只是遇到村长时,就会显得比平时更为尊重。
“乖乖,那个是举人的父亲,那四舍五入下来,可不就比举人还大了吗?”村头的阿伟与别人闲聊时总会说着这么一句话。别人也会点点头表示赞同,自从博安考中了举人,阿伟与别人说话总会不自觉的挺起胸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以后生了孩子,也送去读书,到时候,自己也是举人的父亲。想着想着,带着甜甜的微笑睡去。
要说这博安中举,人气最高的不是村长,而是博安寄养在父亲这里的女儿妙安,妙安今年虚岁六,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有些小了点,自从柳楠走后,便时常跑去刘大夫处寻着吉祥,为何妙安经常去找吉祥玩呢?村中只有这两个孩子岁数相近了些,旁的要么是帮父母耕种农田,要么是穿着开裆裤满地乱爬的小屁孩,只有这两还算可以敞开了撒丫子跑。可十次去八次吉祥都没空,久而久之妙安便学会了抓时机。那什么时机算是最好的呢?(妙安扭头‘凭啥高数你’)
妙安这天刚出家门,便被撞了个眼冒金星,还好被人提了一下,待她站定,抬头一瞧,我的个乖乖,这叔叔长得也忒高了吧!阳光有些刺眼,没瞧见来人的模样,妙安揉揉眼睛,来人蹲下身来,妙安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一条伤疤从额头中间向着眼睛蔓延开去,笑的有些猥琐,妙安瘪瘪嘴,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在屋里嘴巴刚碰到杯沿的村长,赶忙着放下茶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说:“来了,来了,爷爷来了。”
村长出了门,看着手忙脚乱的阿彪,还有一旁哇哇大哭的孙女,嘴角抽了抽,走进去摸了摸自家孙女的头,看向一旁的阿彪:“身体好些了吗?阿彪。”
“谢谢刘叔关心,今日来我是有事想请刘叔帮帮忙的。”大汉站起身来挠了挠头。
“进屋说吧!”村长拍了拍还在哽咽中的妙安,对着一旁的阿彪说着,便带头进了屋。
示意阿彪坐下,抬手给阿彪倒了一杯水,“刘叔,我家小谨,我想送他去学堂。”村长看着阿彪,缓缓点了点头,“阿彪,就算你不提,我也准备过几天让村里的孩子都来我这一趟,祠堂那边的长老都决定村要设立一个启蒙的学堂。”
“你今也来得巧,这事你就回家时帮我传达一下吧。”
妙安在一旁早就停止了哽咽,只是时不时的偷瞄着大汉,也未听清两个大人在谈论些什么。而另一边的吉祥,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心里还想着,怎么今天妙安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