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在龙城的蒋委员长的“憩卢”别墅。这一天,机要秘书陈布雷拿着一份电文来到蒋委员长的休息室内,看到蒋委员长正埋着头用一双拳头在光头上猛捶,陈布雷知道蒋委员长心情不好,正准备退回去,转念又想,这电文关系到重要军情,必须立刻交给蒋委员长,于是麻起胆子说:“委座,闽西那边又来电了。”
蒋委员长停止了捶光头,半闭着眼睛说:“一定又不是好消息。”陈布雷说:“委座英明,不看电文就知道内容了。”蒋委员长说:“英明个屁,你彦及这个老毛病就得改一改,老是拍马屁,拍马屁成为你的职业了,其实我有什么英明?这半个多月里,我收到的电文一大摞,有一个好消息吗?我问你有一个好消息吗?”
陈布雷一时间不好说什么。陈布雷清楚,在这半个多月里,自己交给蒋委员长数十份电文,内容全是国军打败仗的消息,有几次陈布雷都不想把电文交给蒋委员长,但是不交又实在不行,陈布雷因此也常常遭到没趣。现在蒋委员长连连反问,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回答有?不行呀,你不能够奚落委员长;回答没有?这不是给委座的烦恼火上浇油吗?陈布雷一时间不好回答,但是不回答也不行,虽然陈布雷知道委座是生气地反问,但是不说点什么还是不行,你不能够跟委座赌气呀,于是陈布雷回答说:“虽然对我们不是好消息,但是对于朱毛赤匪却是好消息……”
陈布雷的话刚刚出口,立刻感到话说错了,但是正是覆水难收,说出口的话无法收回,就听到蒋委员长马上发火了:“彦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只怕也被朱毛赤化了吧?你也以为国军打败仗是好消息吧?”
“彦及该死!彦及该死!彦及该死……”陈布雷连连拍打自己的耳光。蒋委员长看到陈布雷的狼狈相,说:“不要打自己耳光了,一副奴才相的,亏你还是国府第一支笔呢,好了,把电文放在桌子上回去吧,我要休息了。”于是陈布雷把电文放在办公桌上,说一句“委座你休息,彦及走了”就离开了蒋委员长的休息室。
陈布雷走了,蒋委员长看着那份电文,心情很复杂。他知道那份电文一定又是某部打了败仗的消息。蒋委员长不想再看那样的电文。但是蒋委员长又不得不看,他终于下决心伸手准备拿起电文看,忽然又把手缩了回来,那种感觉仿佛从那份电文里忽然伸出一个眼镜蛇蛇头,让蒋委员长吓了一跳。经过一阵激烈地思想斗争,蒋委员长终于鼓起勇气拿起电文看起来,只见写着:
“国急。据建宁地下特工密报,三十一日,建宁遭赤匪**三军团围攻,国军第六路军五十六师与赤匪激战一整天,国军损失惨重,刘和鼎师长带着卫队趁夜突围出城,建宁陷落。”
蒋委员长看着电文傻了。虽然前面蒋委员长对国军打败仗的电文已经司空见惯,但是蒋委员长还从来没有这一次受到的打击大。蒋委员长直感觉头脑发晕,嗡嗡作响。
建宁的陷落为什么给蒋委员长这么大的打击呢?在最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国军丢失的城池还少吗?读者朋友,这里老夫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刘和鼎的五十六师。这刘和鼎五十六师在蒋委员长的心目中有着特殊的地位。
说起刘和鼎,得先从“闽北王”卢兴邦说起。卢兴邦原先是土匪,后率部受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独立师,任师长。一九三零年初,阎锡山委任卢兴邦为中华民国陆军第二十军军长,参与反对**军的阵容。此时,福建大小军阀四分五裂,卢兴邦掌管着闽北二十二个县,可谓“闽北王”。就在这时候,刘和鼎出来跟卢兴邦作对了。
刘和鼎原是李宗仁第四集团军第十三师,任中将副师长兼旅长。一九二九年蒋桂战争中,刘和鼎率部叛变投入蒋委员长怀抱,蒋委员长把刘部番号改为五十六师,刘任中将师长。九月,刘和鼎部从安徽调往福建,驻扎漳州、龙岩、上杭一带,参与“剿共”。
蒋委员长对刘和鼎的五十六师分外器重,把它编为辖有三旅六团的甲种师,另有三个直属营(特务营、炮兵营、工兵营)和一个骑兵连。一九三零年,刘和鼎以击败卢兴邦所需军费为名,向商会借款十万元。又因为对蒋委员长有功,蒋委员长让五十六师全部采用德式装备。同时从家乡安徽补充了兵员,杂牌师长一跃成为负责福建“剿共”的得力干将。
一九三一年春,国军对**苏区的第二次围剿开始了。刘和鼎为表效忠,亲率两个精锐团进驻建宁,另派两个团哨探广昌、宁化,担负策应、阻击之责。所属四个团,全副德式装备,设有特务营、机枪营、手枪营、炮兵营、通讯营、辎重营、骑兵连等。
蒋委员长想起刘和鼎的德式装备,心中隐隐作痛。那可是蒋委员长的满腔心血呀。为了这些德式装备,蒋委员长真可谓处心积虑呀。
二三十年代,德国的军事装备在全世界遥遥领先。为了得到德国先进的军事装备,蒋委员长煞费苦心,千方百计巴结德国政府,从德国搬来一批批军事顾问。
最早来到中国成为国民政府军事顾问的是马克斯·鲍尔上校。一九二六年十一月,鲍尔上校应国民革命军蒋总司令的邀请,来中国为蒋“提供军事及工业参谋咨询服务”。此时蒋总司令已准备与**及苏俄分裂,为了寻找适当的外国顾问来替补苏联军事顾问撤走后所遗空缺,蒋总司令通过多方渠道,找到了鲍尔等人,又经过多次洽商和艰难的努力,勉强得到了德国政府的默许,一九二八年十一月,鲍尔率领第一批顾问团员二十五人踏上了中国的土地。
鲍尔在华工作仅历时半年,就因患病去世。他的主要工作一是参预中国北伐结束之后国民政府当局“军队编遣”工作,帮助拟定方案;二是为中方高级军官教授现代军事知识,提供现代整军建军方案,三是发展中国与德国工商企业巨头的关系,积极为德方开拓中国市场,参预中国军事工业的创建。
要知道德国顾问团给了蒋总司令那些好处,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