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朱代珍夸奖朱益之跟蒋总司令平起平坐了,但是在后面却加上了“不过”一个词,朱益之有点意外,于是问道:“不过什么?跟蒋总司令平起平坐了有什么不好吗?”
朱代珍忽然放低声音轻声说:“益之老弟,你一定知道韩信的故事?”
“不就是‘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吗?”
朱代珍用手掌在桌子上一拍:“对呀!我的意思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蒋总司令对你益之老弟还很信任,但是,蒋总司令那人你益之老弟也清楚,有点地痞流氓习气,说翻脸就翻脸。当年国父在时,蒋校长革命调子唱得多高,跟森批联合得好好的,谁知道他就突然对同盟下手。益之老弟呀,我老哥担心你,担心有朝一日蒋总司令对你翻脸。淮阴侯的悲剧会在你益之老弟身上重演。”
朱益之似乎满腹心事,轻叹一声说:“玉阶兄,益之知道蒋校长那人靠不住,但是目前蒋校长控制着大局面,没有谁有能力跟他争斗。东北张作霖跟日本人合作不好,归顺南京政府是迟早的事情。看起来蒋校长统一全国是很有希望的。古语云,大丈夫相时而动,所以我还是选择跟着蒋校长干。不过我要提醒你玉阶兄,你可不能够跟那些森批分子搞在一起奧。”
“哟,谢谢老弟提醒,我玉阶不跟着你益之老弟干,还能跟着谁干?”
筵席上,觥筹交错,宾主间仍然还在猜拳行令,谈笑风生,越喝越有兴致。朱培德站起说:“各位喝,我最近几天身体有些不适,我就失陪了。”
朱建德送走了朱培德,转身回到席上,大家都还在猜拳行令,兴致正浓。朱建德对大家说:“大家已经酒足饭饱了,现在是不是来检验一下弟兄们的手气?”
卢泽明高兴地说:“我的手早痒痒了。”于是,一场“竹战”开始了。
“八万好牌!让你们胡去!”二十四团团长肖曰文大声说。
“肖团长放炮!我二十一胡。”第7师师长王均接着大声说。
“萧团长放炮了!还是王师长的手气好!”
“萧团长呀,你也学会了放炮?炮兵学校毕业的吧?”
“萧团长是炮兵学院的博士,对放炮理论和实践操作有很深的造诣。”
“萧团长呀,你也太不礼貌,居然对着王师长放炮,看王师长怎么样处罚你。”
“怎么样处罚?还不是罚款?王师长准备给萧团长罚款多少?”
大家正说着笑话,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军人对枪声很敏感,所有的人都站起来了。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年轻的滇军军官风风火火地跑进酒楼,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军官们报告说
“报……报……报告,我……我已经接到命令,要我立即……立即解除……我所辖地区的滇军武装,我……我……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特来报告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