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别走。”
知夏听到这低声下气的乞求,心狠狠地抽搐。呐,夜宸光,在我和你之间还没有互相怨恨的时候,彻底地分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啊,为什么,还要求我?
她低低凉凉的声音从唇边溢出,仿佛带了地底的幽寒:“夜宸光,放手。”
我更加用力地抱住她,乞求她:“知夏,你信我,你信我。别走。留下来,我把我所有知道有关于君家的一切都告诉你。”
知夏沉默了。
仿佛过了几千几万年,又仿佛不过一瞬。
“好。我听你说。”
我送了一口气,慢慢放开了她。知夏抬头,一脸的平静,这一点都不像她。我的心慌的漏跳了一拍,抓紧了她的手,慢慢笑了出来:“恶女,你要听什么?我可以通通告诉你。不过,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知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院子,墙头已经伸出了片片绿叶。这是他们的家么?这是家么?知夏心尖泛苦,什么家啊。她一个浪迹天涯的旅人,怎么会有家啊……如果有,不是应该远在凌城么?
我牵着她走回去。她很乖,一点都不反抗,但却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在,我牵着的人还是她。放心地笑了,脚步渐渐放慢,更加用力地握住她。
我问她:“吃早饭了吗?”
她慢慢摇头,但还是补充一句:“我没胃口。”我反驳她:“没胃口也要吃一点,不吃早饭怎么行?我帮你准备一点,要吃什么?”
知夏淡淡地看着我的左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我很尴尬地拿袖子遮住,解释:“没什么的。我不小心。”
“你刚刚说,我要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的。”她的眼睛很澄澈,却带着一股坚持。“怎么,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你也不告诉我吗?”
我赶忙说:“这是昨天帮雪凝治疗时弄的。”为了将我的秘密隐藏起来,只好撒谎:“因为五年前的昏迷,萧景行那家伙喂了我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的血有药。所以,我才放血的。”
知夏并没有发现夜宸光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她看着夜宸光走进厨房,为她准备早餐。
知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蹲着生火的男子,眼眶慢慢红了。如果可以,她根本就不想留下来听什么解释,因为不论那个解释是真是假,在九月初十的那一天,夜宸光都得迎娶那个君欢颜,对于知夏来说,有没有那个解释,其实都是一样的。
但,有了夜宸光的解释,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她其实不是那么悲惨,至少,夜宸光还是爱着她的。或许,有这个信念,她不至于崩溃,可以微笑着度过余生。
蹲的太久了,头开始发晕,我以手掩口,低低咳嗽了几声,手心一阵濡湿。我知道知夏就在身后,从怀中拿出手帕,擦掉手心的血迹,将手帕扔到火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准备早餐。
知夏静静吃着夜宸光煮的清粥和三碗小菜,抬眼,就看见夜宸光安静地趴在桌上,眉眼弯弯,静静地看着她。
知夏的心变得柔软。
“你怎么不吃?”
我摇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在林府那已经吃过了。多吃点,你太瘦了。”
吃完早餐,我们之间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先开口,我很害怕这种气氛。只好很僵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个啥,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
“说说看。”
我眨了眨眼睛,坐正了身子。“大昭有一个秘密组织,专门听命于皇室。它在各国之中都有安插他们的人。在蓝茵,除了君家,还有别的人,现在暂不清楚。除了朝堂,他们的手也伸到了江湖,买杀手杀人。你知不知道,现如今江湖中暗杀最厉害的是哪个?”
“飞尘漫天。”
“嗯。飞尘漫天最近刚刚接到一个生意,买家就是那个组织。你知道那个组织买了谁的命么?”
知夏看着夜宸光满面笑容的脸,看起来他似乎很轻松。
“不是你的。”
我点头:“的确不是我的。”正坐久了,觉得累了,我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椅背上,微微笑着:“他们买,夜宸珏的命。”
知夏吃惊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