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梦飞每个月有四天假,总是分两次来财政所与柳燕团聚。柳燕是休星期天的,每隔一个星期到段梦飞那里去一次,这样,两人每一个星期能相聚一回。柳燕总是上午匆匆去,下午匆匆赶回。不过也有一次例外。段梦飞像往常一样送柳燕到车站,本来往县城开的车是下午四点发的,可是,等到五点才看见往县城的车慢腾腾进站。
此时,一群带着大包小包的旅客蜂拥而上,把汽车的门口围住。有一个体格强健的中年男子,率先从车窗口爬进去,然后叫车下的妇女把尼龙袋子从窗口递上去。袋子可能很沉,妇女出了一身汗才把一个袋子递上去。中年男子刚把袋子放下,又来接另一个袋子。突然,车厢内“噼哩啪啦”地响起来,浓烟滚滚,火光四溅。车厢里的人哭天喊地,挤作一团,从车窗口和大门口夺命而逃。车下的人吓得一哄而散。车站的工作人员慌忙取来两个灭火器,可是打开来全不喷气,早过了期。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公共汽车烧得面目全非,变成一个棺材一样的黑铁架子。
这个下午最后一趟去县城的车都烧了,柳燕只好明早再走。
段梦飞住在乡政府。农村不比城里,一到晚上,到处一片漆黑,一片寂静。特别是在冬季里,很多动物进入冬眠期,连蛙鸣鸟叫声都难听到。乡政府的干部大多数是半边户,很少住在乡政府,一到晚上就回家陪老婆去了。乡政府像座庙,空旷而恐怖。虽然会议室里有一台21寸的韶峰彩电,可是农村信号弱,荧屏上雪花飘飘,看久了伤眼睛。柳燕看完新闻联播就不想看了,问段梦飞:“你还看不看?”
会议室里有三个男同志,一个刘乡长,一个钱会计,一个食堂师傅。段梦飞扫了他们一眼,怕他们说怪话,就借口说:“不看了。今天下午被那场大火吓晕了头,现在脑壳还痛。”
谁知怪话还是从刘乡长的臭嘴里散发出来:“是呀,别人演戏是假,自己演戏才是真刀真枪!”
钱会计笑嘻嘻地附和:“那是那是。”
段梦飞马上意识到了他们话中的含义,不好意思地说:“刘乡长,你老逗人。她明天清早要赶回去上班啊!”
刘乡长又说:“对对对,加班好!但是要注意身体哟!”
段梦飞怕他们再说出什么别的怪话来,不再答理,赶紧离去,把笑声甩在会议室里。段梦飞与柳燕穿过走廊,回到房里。此时,柳燕满脸红云,目光炯炯发亮,非常地迷人。段梦飞将房门关上,一把按住她的双肩,将她顶在房门上,压住她水蜜桃一样的唇。可是,她站不住了,像蛇一样往地下滑。段梦飞将她软绵绵的躯体横抱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柳燕羞怯地双手交叉拦住胸脯。段梦飞猛扑上去,疯狂地吻着,似乎要吞噬她每一块香嫩的肌肉。欲望如奔腾的河流,奋勇向前。他试探地去解开她的皮带。
柳燕颤抖地说:“梦飞哥,别这样。”
多么地温柔和亲切!欲望之手停了片刻,还是想把她的皮带解开了。
柳燕颤栗得更加厉害了,哀求说:“别这样......松手!”段梦飞又停了一下。柳燕本能地、死死地按住这只欲侵犯她最神圣地方的黑手,大声地呵斥:“你快松手!”
柳燕真的生气了,像一头母狮一样发怒了。
段梦飞乖乖地停手,慢慢地熄灭欲望之火。
柳燕一层层地穿衣服,段梦飞的心里一层层地失落。
柳燕穿毕,就说:“我明早还要赶回去上班,我要睡了。你去跟同事搭铺吧。”
段梦飞舍不得离开,又抱住她亲了一口,很不情愿地说:“好吧,你早点休息。”段梦飞走到房门口时,有些不放心,叮咛说:“记得把暗锁锁好。”
“我知道的。”
段梦飞走出房间,听到她把暗锁锁好了,就走到钱会计那里去了。
钱会计开门时,疑惑地问:“段梦飞,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跟你搭个铺嘛!”
钱会计讪笑说:“搭铺?你怎么不陪着花儿一样的女朋友呢?”
“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那有什么?我可是过来人,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赶快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跟定你了。”
“那是未婚同居,违法的。”
“这有什么违法不违法的,你们两人的事,谁管你们?”
段梦飞红着脸说:“未婚同居总是不好的。”
“你真傻!这么美丽的女孩追她的人肯定很多,你要赶紧抓住!等到她跑了,你后悔莫及!”
“要是她真心爱你,别人抢都抢不去。要是她不是真心爱你,跟她同床异梦有什么意思呢?”
钱会计嘲笑说:“你啊,书读多了,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