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负责登记的先生则是握着笔,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口中念念有词着:“我就看出这女子不对劲,她果然不对劲,她可千万别跳起来咬我一口呀……”
主神霁站在军士包围的圈里,沉着眉眼,细细打量地上的少女。
而谢濯则站在军士包围的圈外。
我见他在圈外站了一会儿,竟也不走,反而穿过军士的包围,走了进来。
“这位公子……”
军士们想要拦他,主神霁却轻声道:“无妨,让谢濯公子进来。”
谢濯便站到了少女身边,他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少女,又望了一眼面前的镜子。
“这是什么镜子?”谢濯问。
“能照出……”主神霁看了眼四周,见民众已经被军士隔开了很远,他方才轻轻说完了口中言语,“能照出邪祟之气的镜子。”
谢濯闻言,微微皱眉,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镜子,又看着地上的少女:“她不是邪祟。”
“邪祟与公子此前在外面斩杀的伥鬼不同,他们极善隐藏。公子或许未看出来。”
谢濯沉思片刻,复而又摇头:“我知道,我见过邪祟,邪祟与伥鬼的区别,我也清楚。但……”他言辞坚定,“她不是邪祟。”
主神霁闻言,倒颇有些意外的看向谢濯:“难道公子能一眼看出何人身中有邪祟之气?”
“我看不出,也时常被邪祟迷惑,这一路来,已经被暗算过不少次了。”
“那公子何故如此笃定?”
谢濯默了许久,他望着主神霁,肃容道:“她的眼睛,像狗一样。”
此言一出。
主神霁沉默了下来。
空中的我,也沉默了下来。
我的眼睛,像狗一样……
怎么了?狗是不会被邪祟之气感染吗?
还是眼睛像狗的人,能辟邪吗?
谢濯你这个回答,真是让我开心不起来……
许是主神霁沉默得太久了,谢濯便又解释了一句:“她不会是。”
却给不出任何凭证和理由。
主神霁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鹊山石镜,确实不能完全鉴别邪祟,它只能鉴出面前之人,气息是否有悖天道,虽不是万全之法,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以此物镇守鹊山之门,希望能将邪祟据在鹊山之外。并非我不相信公子,只是……”
“邪祟,已经入了鹊山了。”
谢濯打断了主神霁的话。
主神霁一愣。
谢濯直言:“我说了,我要办的事,是杀邪神,我来鹊山,是因为他在鹊山。”
主神霁先前或已经猜到了一二,但听谢濯如此直白的说出此事,他还是有些头疼的微微捏住了眉心。
“谢濯公子,可愿与我回鹊山仙宫,再细言此事?”
谢濯眉头微皱:“我得去里面寻他,里面人很多,不能耽误时间。”
“公子,与我讲清事情因果,断然不是在耽误时间。邪神,我也要杀。”
谢濯闻言,思索片刻,随即点头。
他复而看了地上的少女一眼:“这伏阿枸……”
主神霁招手唤来一名军士:“城外的临时营地,搭好了吗?”
“已经建好了。”
“将这姑娘带去营地中吧。醒了之后,细细审问。若无异常,再带她来过一次石镜。”
“是。”
地上的少女被军士带走了,而谢濯却跟着主神霁在往鹊山里面走。
我左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跟着这个少女走。
虽然我现在被这石镜给弄出来了,但好歹是契合过一次的身体。我要再试一次,应该会比瞎撞别的身体要容易很多吧?
我如是想着,只得恋恋不舍的望了谢濯一眼,随后跟着抬少女的军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