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界缘看了一下离开座位的李星羽,叹息一声,看向天翼,像是看着友人一般,缓缓道:“韩先生,小羽能够认识你,也是有些缘分。”
“怎么说?”
“可能也不算不上什么缘分,只是小羽现在的生活有些苦,而小羽之所以会有现在这般生活,也是因为我的无能啊。”李界缘感叹道。
天翼则是仔细地听着,无论是以韩风的角度,还是天翼的角度。
“多年前,小羽和一个叫天翼的男孩子恋爱了,那个时候是每个人心中憧憬最深的时候,正当他们美好地度过生活时,我的突然改变,却突然改变了小羽的一生,也造就了这般模样。”李界缘道。
“原来李小姐口中的天翼就是他的初恋啊,怪不得很像很紧张的样子。”天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微微笑着道。
李界缘点点头,继续道:“我经营失败,失去了事业的支撑,并且旧病复发,如果不及时治疗,就有可能……不过还好,没有欠下债务,我打算隐瞒小羽,但是还是被她知道了,为了给我动手术,小羽去求一个叫从安的青年,并且以她的未来作为契约,条件是要给我治疗。当时,我真的觉得小羽太冲动,也太傻了,这种事怎么可以当成什么契约的筹码,那可是可能会后悔一生的啊。”李界缘越说越激动,“后来,小羽觉得挺对不起天翼的,所以就和我搬离了那座城市。”
听完,天翼也是震惊不己,很出乎意料,原来李星羽是这样才会离开的,那自己岂不是误会她了?不过,如果是这样,那番话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知道自己非常恨说他穷的人吗?不过,既然没有说出来,那就继续装吧,天翼接着道:“原来是这样啊,是挺苦的,不过,李先生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呢?因为我和天翼长得像?”
天翼苦笑一声,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人家早已经嫁过门,再怎么样也只是有惋惜的份。
“呵呵,没有理由,可能只是嘴闲来无事,多嘴地说说,又或许是想在走之前留下一个没人知道的过程,希望某一天那个小伙子能够知道,而不会对小羽有什么恨意。”李界缘也没有解释得一大堆,只是简短地说两个理由。
天翼听完,猛然一怔,他这样说,是知道了什么吗?不过,天翼也没有什么担忧的,还是继续自己的生活吧。
“我想,即使那个天翼知道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吧,毕竟,李小姐都已经是过门之人,而且还是豪门媳妇,那个天翼恨不恨李小姐,似乎都没什么阻碍吧,再者,婚姻自由,天翼也没有埋怨别人自由的资格。”天翼一脸平和,笑着答道。
“呵呵,韩先生还真的是句句到肉啊,果然不负董事之名啊。”李界缘赞叹道。
对于这些,天翼倒是没有再回答,李界缘也没有再反问,毕竟,这是别人的自由,答不答,怎样答都是别人的权利。
之后,李星羽也回来了,不久,这顿午饭就结束了。各自分散,天翼回去了,李星羽则是带着李界缘。
在外面逛了一天,李星羽也是带着父亲回到住处,买了一些菜,做了饭给李界缘吃。这种悠闲的生活,却是让李星羽难以忘怀,这一天,她的心中涌起很大的满足,原来这种幸福起很容易的,无需多大的财富,或许这种幸福可以称之为平淡。李星羽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感觉,在以前,她从没有这样过,而这,只是一种类似于临别前的珍惜。
这一顿,吃得很好,很开胃,李界缘也是挺满足的,能够这般和女儿过日子,那种温馨,也让李界缘此生无憾了。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一顿晚饭,将是李界缘最后的一顿饭,也是李星羽最后一次和父亲吃饭。
夜幕降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事发生,周围的动静也是清晰可闻。
一夜过后,直至天色从黑暗到朦胧,李星羽起来做饭,不过,在这之前,她却是担忧地看了一下父亲,平静如她,在看清父亲的状况之后,身体却是猛然僵硬,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心中疼痛之至,犹如滴血,脑子在瞬间失去了意识一般,世界惨淡、苍白如纸,心底里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难以平静。
处在一间房子里,却是那么像在深渊之中,幽闭,难以压抑的恐惧。
这一刻,她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那种不可弥补的缺失比少了一块肉更加难受,是一种永恒的缺失。
在余家生活,隐忍稳定,父亲或许是她最大的寄托,即使怎么难过,只要想到父亲,她就能忍住,在这个时候,父亲才是她最重要的,是她最希望保护的人,如果父亲出了什么事,她的心也会彻底崩溃。
“爸。”李星羽狂吼一声,声音悲戚,难以掩饰,更是激动到极点。
这种事是她难以接受的,三天?甚至不足三天,这一天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难道真的不能晚一点吗?
李星羽的身体似乎失去了力量,瘫软在那里,像个疯婆子一般,哭得不成样子。
………………
很久很久,李星羽终于清醒了一些,深情凝望着躺在床塌上一动不动的老人,心中伤痛到彻底,掏出电话,联系了从安。
从安匆匆赶到,看到这模样,也是一脸震惊。不过,视线转到李星羽那里时,更是有些异样的心疼。
从安走近李星羽,缓缓蹲下,帮她捋过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那张清美秀丽的脸,说:“星羽,别伤心了。”